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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領他去你屋裡歇息不就好了?&rdo;影看不下去了。
&ldo;啊?&rdo;
&ldo;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rdo;影理所當然道。
&ldo;……也……也是……&rdo;顧雲山輕咳了一聲,猶豫了片刻,終是將人扶進自己屋裡。應竹睡得迷糊,隱約覺得天旋地轉,人便陷進了柔軟的雲海裡邊,舒服極了。他往棉被裡蹭了蹭,又稍抬起頭來,眼睛微微睜了條縫,望向雲山,那一雙漆黑的眼裡儘是朦朧的酒意,鉤扯著隱約的笑,轉瞬便又倒頭睡了過去。可他怎會笑得這樣好看,自軒窗進來的月光落在他長長的眼睫上,少年人驚鴻一現的笑容,就像是新啟封的陳釀溢位來的那一絲香氣,讓顧雲山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醉後泛起薄紅的面頰。
‐‐我這是怎麼了?
顧雲山強自壓抑著愈發躁動的心跳,匆忙出去洗了把臉,冷靜了好一會兒,這才端水進去,應竹已全然睡著了,呼吸平穩而綿長。顧雲山替他擦了把臉,又有些費勁地給他小心脫了外袍靴襪。應竹那中衣袖子不長,尾端以藍色的布帶束著,該是用來防風的,只是這一路折騰,將袖子更往上蹭了蹭,便露出了衣袖到護腕之間那一小截手臂,在月光底下都在依稀泛著微光,觸手暖熱而熨燙。顧雲山定了定神,趕忙將人塞進棉被裡去不敢再看,自己將衣裳妥帖地疊了,這才擠了進去,背對著他,許久才入了夢去。
他好似走了許久許久的路,才走進一個高深的殿宇。他推門進去,濃稠的夕陽為他鋪下了下行的階梯,他只看得到這倒消失於闇昧之中的階梯,四周都是幽幽的寂靜。他緩步向下走去,只覺身邊那黑暗也不是黑暗了,有些微的星子在閃爍著在他身邊遊動,將他引向更深處的地方。
&ldo;……雲山!&rdo;他隱約聽見有人喚他,也辨不清是誰,回頭望去,只見身後那金色的階梯盡散作黯淡下去的流螢,鋪作地上青灰的石磚,高處斜照進來幾道四四方方的光柱,映著從天垂下的紅綃幔帳,盈盈地落在雕花床前。那床上是紅得刺眼的被子,半掩著底下光裸的背脊。
那會是誰呢?
他緩緩地走上前去,很平靜地拂開散在背脊上的髮絲。那人肌膚溫熱細滑,比底下的錦被更令人著迷。那人許是輕哼了一聲,背上的肌肉在稍稍起伏。他的臉埋在紅被裡,容貌也看不真切,只記得他面頰被赤色的燭光染上些許薄紅的色澤,實在令人喜歡。
雲山俯身去吻他的脖頸與頸側,聽得他細碎的喘息聲。那人繃著身體,手漸漸收攏,抓皺了底下壓著的床單。
他愛這人的手,修長且潔淨。他握住了他的,十指相扣,接著將濕熱的吻烙遍他光潔的肌膚。光線與闇昧交織錯綜,割裂而又融合於那人挺直的背脊。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好像看到兩尾鯉魚自榻上游入空中、遊入曖昧的紅綃與深濃的黑雲,而他卻顧不得更多了,他只想將此人佔有,全然地、毫無保留地佔有。
快意在兩人交合之處騰起,如山間雲海、變幻莫測。他該是入了魔、失了心,才會聽得身下之人每一聲細微的輕哼與喘息,都胸中激盪難平,辜負掉那顆修了十餘年的清淨道心。
&ldo;阿竹、阿竹……&rdo;他下意識地輕聲喚那人的名字,再一次將吻印在他的頸側。天頂的光好似盡都傾注在了應竹的身上,紅綃也散了、錦被也散了,應竹瑩白的肌膚,亦散作一道流光,與所有星辰匯流,化作傷痕一般的河流,橫亙在頭頂暗暗無跡的夜空。
&ldo;阿竹!&rdo;他大叫了一聲,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