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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會十二堂，三百六十分壇，每個壇的壇主都有一個以日期為名的代號。初一為朔，十五為望，一般來說，他的武功理應比其他分壇主的要高出許多才是。

&ldo;哦？那何以你作我的階下囚？&rdo;段非無並沒有被他激怒，反倒是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困於陣中的年輕人。

&ldo;你一夜殺盡玉華集，這等手段，你若常有，便不會此刻連我一個遲生了二十餘年的晚輩都不敢殺。&rdo;顧雲山也不以為意，只道：&ldo;讓我猜猜，之後你尋不見影哥，便怕他回去找秦川那戶人家，將你段非無做的勾當昭告天下，又不方便親自動手，於是你找到了血衣樓，請他們出手滅了那戶人家滿門？&rdo;

段非無聞言默然片刻，只冷然道：&ldo;要怪就怪你那影哥吧。&rdo;

顧雲山道：&ldo;可笑你一大籮筐冠冕堂皇的道理，不知道想要欺騙誰。你為了復仇屠滅整個鎮子、牽扯了一家子無辜之人，二十年過後，公子羽仍是公子羽，青龍會仍是青龍會，你段非無又做了什麼？&rdo;

段非無站直了身體，似有什麼想說的，卻又吞聲，只詭笑了一聲，道：&ldo;我今日說的已經夠多了。師侄，你旁敲側擊地問我這些，總不會以為還有機會出去？&rdo;

&ldo;既然我註定要死在此地，師叔又在忌憚什麼？&rdo;顧雲山道。

段非無笑道：&ldo;你死前我再告訴你，現在麼……你還是先好好享受吧。&rdo;言罷果真不再言語，轉身拾階而上，步子便漸遠了。顧雲山聽不見段非無的聲息，緩出了口氣，又不死心地喚了兩聲影哥，自未得到回答。他不知道段非無何時回來，恐怕他再回來，便是影哥被徹煉化之時了吧。

顧雲山知曉時間不多，如今這陣再怎麼詭秘危險，也由不得他停在原處了。他俯身拾起落在身邊的長劍，才踏出一步，便只覺身邊若有風起，有雪落在他肩頭，周遭的霧氣雲氣被風卷著，漸淡了幾分，露出夜空中幾點散碎的星子。顧雲山挪了挪步子，便見的不遠處丹爐騰起裊裊青煙，有人聲音清淡：&ldo;丹青，開爐吧。&rdo;

顧雲山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便見一個十來歲的女道童捧著一個木盒向長生樓這邊走來，眉眼尚未脫得童稚，卻也看得出模樣與丹青子七八分相像。她看見了顧雲山，行了個禮，也未喚他姓名，似認識，又好似不認識。

&ldo;師姐去哪裡？&rdo;顧雲山問道。

丹青子腳步沒停，說話的聲音也快：&ldo;有個孩子被送上山來，病得很重，我求師父煉了藥，正要送過去。&rdo;

顧雲山若有所思，緊跟了上去。長生樓裡點了暖爐，比外頭暖和一些。榻上躺著個三四歲的小童，許是發著燒，皺著小臉喘息著，面上一片潮紅。

&ldo;這孩子身上沾了東西，可不是尋常藥石能救的。&rdo;說話的是個顧雲山沒見過的道士，約摸是丹青子的師父。他瞥了一眼顧雲山，道：&ldo;你可知是什麼？&rdo;

顧雲山笑道：&ldo;自然是影哥。&rdo;

&ldo;他竊取你身上生機，如今九死一生，只看天命，你竟還與他稱兄道弟？&rdo;那道士皺眉，喝問道。

&ldo;影哥被段非無重傷，逃到我影子中來，才有後來相識一場，相依為命，何來怨恨可言？&rdo;顧雲山道。

&ldo;若沒有他，你如今便同父母一起安樂生活，豈會攪入之後那些事端？&rdo;

&ldo;豈不知我會被父母賣去哪家小店做個學徒，至今還被盤剝？&rdo;顧雲山答道，&ldo;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