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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才叫家,而他們這些人,像是孤魂野鬼。
就算酩酊大醉到天亮,也沒有叫他們回家的人。
賀馳亦涼薄地想。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趟安穩覺了。
酒精的作用下,感官被無限放大。
耳邊是一浪接一浪的鬼嚎。
「駱少,駱少不行啊駱少!」
「你玩兒賴吧你!」
「喝喝喝!」
「小爺我服了,哎喲我操,咱仨直接駱少乾沒了。」
酒池肉林,無上的喧囂。
今天駱徵似乎話格外多,喝的也多。
他這人沒什麼心眼,生的人模狗樣背景又極好,最是容易交到酒肉朋友。
跟賀馳亦比較起來,駱徵的人生可謂是豐富多姿,令人羨慕。
對,羨慕。
賀馳亦睨著一旁豪飲的駱徵,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眼睛像兩口乾涸死寂的古井。
駱徵已經醉差不多了,壓根不知道自己被人盯著。
無人知曉人人艷羨的賀馳亦賀二少,背地裡居然也會有羨慕的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駱徵。
同樣是家中老二,但賀馳亦從小到大經歷的事兒都是駱徵無法想像的。
譬如犯了錯,哪怕是枝節小錯都必須對著祖宗祠堂下跪,喜歡什麼東西基本上都被無情的剝奪,末了再被厲聲吼一句玩物喪志,賀馳亦是在條條框框的規矩下壓抑著長大的。
而駱徵則在哥哥的庇護下無憂無慮長大成人,這才是豪門二公子該有的待遇。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音樂,放肆嘻哈的對吹嘶吼。
賀馳亦有種半死半生的麻木與亢奮。
公寓裡幽幽亮著半盞小燈。
電視裡放著泡沫戀愛劇,秦溫喃手裡一直攥著手機。
腦海里一直都是駱徵那句:『阿姐,我要是晚上回不來,你來過撈我好不好?』
思來想去,她心裡還是放心不下,起身換好衣服,開了停車場那輛白色的小奧迪,深夜去往駱徵發的定位。
秦溫喃今年虛歲三十一,先前一共有過兩段戀愛經歷,結果都無疾而終,她的第一次給了駱徵,沒想到小他八歲的駱徵居然陪著她的時間最久,甚至還有了結婚的打算。
駱徵那個圈子說白了就是當地的權海,圍在身側的能有幾個知心人?都是身價上億的闊少,身邊鶯鶯燕燕不計其數,變著花樣的換。
駱徵白天那會兒,確實是有意想把秦姐姐叫過來的。
一是要向周圍人坦白他有心上人了,二是也想讓秦溫喃先簡單認識一下他身邊的朋友。
畢竟是做了以後要結婚打算的人。
但是過程嘛出了點兒小意外,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一杯接著一杯地被灌,他又是那種愣頭青的主。
秦姐姐人是來了沒錯,但他已經醉的不知道東南西北。
秦溫喃剛到盛風的時候,恰逢第二輪雪開始下。
她說了駱徵的名諱之後,立馬有人出來接待她。
包廂的燈光格外暗,侍應生小心地推開門。
她最先邁進來的是一截小腿,腳上穿著黑色的漆皮平底小洋鞋。
再來是裹著雙腿的白色裙擺。
盈盈一握的細腰在棉外套下若隱若現。
賀馳亦七分醉意,腦子裡已經開始有點兒泥濘了。
天生的敏銳感官,他第一個注意到門口的動靜,看向門邊亮光的縫隙。
有人進來了。
準確來說,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忽然闖進來的,沒有絲毫徵兆。
就像是一隻兔子貿貿然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