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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龍淵人與自己的子民一起,帶往地底。
舉族遷徙之前,女媧坦言告訴自己的族民:她的舉動,是為了儲存龍淵部族,以及拯救七柄兇劍中的無辜劍靈——七柄兇劍一經解封,所封印的萬千魂魄都將化為荒魂,消散於天地之間。而唯一可能知道不讓劍靈化為荒魂的方法的人,被雨神商羊預言將於數千年後現世。
為了這一線希望,她決定犧牲自己族民數千載的光陰。
女媧自嘲地說:看到了嗎?神祇就是如此殘酷。你們都要為我犧牲。、
然而,女媧族的族民說:大神真是仁慈。雖然是無法逃避的犧牲,您卻敢於將真相告訴我們。
他們不曾想過,神祇的仁慈是有限的。神祇給予人類的,不是普度眾生的平等,從來都有所取捨。因為上古的神祇,自身就是從無數的取捨中成長起來。
但從各方面來說,女媧確實是最仁慈的神祇。
在更古遠的大荒之年,安邑勇士們抱著悲壯的決心渡過長流水,來到了本該富足安詳的中原。但他們看到的是依然是一片蕭瑟。中原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樂土,然後他們發現,他們所祭祀大神伏羲不存在於這裡,就像大神也不存在於他們的故鄉。
無論四極還是中原,整個人界都被伏羲捨棄了。
只有女媧和神農留了下來,庇護人類。神農卻沒有女媧大膽,敢於用整個部族的未來去賭一絲飄渺無依的希望。
所以,這是何等的慈悲。
何等的瘋狂。
以及……何等的惹人憐惜。
女媧族民是感激她的。數千年不見天日幽居地底交換上萬人的新生,孰輕孰重一眼便能分辨。
儘管他們是被犧牲的一方,可是他們懂得感恩。不管身處何種惡劣的處境下,都能將一切當作神的賜予,柔順地接受現狀。作為感恩的回饋,他們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女神。
最初的女媧族,也許就是這樣陶醉在了自我犧牲的滿足中。
他們不去否定,不去懷疑。直到很久很久之後,那個從“風廣陌”重生為“尹千觴”的女媧族民發現這或許是一種集體癔症,又是一種根植於靈魂深處的扭曲,並滿懷憤懣地將女媧族的民族特質解釋為“盲從”。
然後,幽都的建都傳說誕生了。
女媧與風神飛廉護送兩支部落進入地底之際,遭到木神句芒的追擊。危急關頭,亡靈的管理者閻羅出現,勸退句芒。接著,又從地底挑選出一塊相對安全的地界,安置兩支部落。
建都傳說中的那些神祇,各自的“結局”頗有些耐人尋味——
句芒因為追擊不力,被伏羲打入封神陵;飛廉反倒被迎回天界;閻羅幾千年如一日管理著他的亡者之國,再沒有踏入幽都一步;女媧與伏羲達成協議,她與幽都人不可再踏足人界。
再後來,神祇衰弱了,女媧的神體已進入沉睡,精神依附於靈女,偶或現世。只有佇立在幽都女媧部族裡的那些巨像,雙手交叉在胸前,垂下眼,將她的悲憐無聲地傳達給每一個子民。
而女媧族和龍淵族,則在無盡的幽暗中,仰望著懸掛於天空的中靈魂之河。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一代接一代地出生,一代接一代地死去。
他們等待著,終有一日,自己的靈魂也將融入到亡者的隊伍裡,在那條大河中游曳。而後,往東,再往東,渡過忘川蒿里,去往閻羅管轄的地界,再於那邊洗盡憂傷,奔赴新的開始。
有時候,他們望著天上的靈魂之河,會唱起族裡唯一的民謠。
沒有名字,沒有歌詞。從上古流傳下來的曲調,平靜幽遠又蘊含著淡淡的悲傷。
女媧族的人覺得,這可能是一曲鎮魂歌。
因為,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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