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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跡低下頭,狠狠的攥緊拳頭,他想說不就是個鹽,哪裡都是,有什麼好牛逼!他知道鹽怎麼曬,更知道哪裡有鹽!
可是,現在做什麼都來不及,他們馬上就需要鹽,迫在眉睫,等不得他去找鹽湖鹽井,有什麼委屈都得受著。
一向以來他都當自己是未來人,雖然沒想著高人一等,卻也自我感覺良好。他能打獵,能燒陶,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掏出來,絕對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然後找一個喜歡的人,樂活一生。他以為憑他的本事完全可以逍遙自在,可沒想到為一點兒小小的食鹽,他就不得不退步,好像被人狠狠一巴掌打在臉上,無力還擊。
他覺得臉燒得慌,也許沒有人知道他在難過什麼,他沒有辦法跟誰去說,就是憋屈。明明自己能辦的事非得受別人擺布,簡直窩囊。
他從來沒有如此深刻的體會到,挨欺負的難堪與屈辱,一點兒鹽就想壓著他抬不起頭,以後會不會因為別的武器,食物一步步退後,那麼退無可退的時候,怎麼辦?從奴隸到換鹽,從戰爭到死亡,深深的緊迫感逼著他不得不面對,你就是到了一個蠻荒地帶,不奮發圖強就是被一棍子打倒,沒有第二個選擇。
在他跟自己生氣的時間,交易依舊在繼續。再不滿也只能發發牢騷,鹽還是都換了。
弱國無外交。
&ldo;啊!&rdo;一個獨臂的中年漢子突然爆發出孤狼一樣的喊聲,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聲嘶力竭令人心顫。
人們從他身邊走過,也許同情,也許麻木,卻沒有人安慰。自顧不暇的人,施捨不起同情。
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寫滿沉重,為的這不僅僅是換鹽,更是無力的人生。年復一年的勞作,只為掙扎著生存,本來就已經壓榨了他們幾乎所有剩餘財富的鹽,現在再次漲價,生活越發沉重,日子更加艱難。
而獨臂人的生活更是可想而知的困難。
蘇跡的心還沒有硬成鐵,最受不了漢子的眼淚。上前蹲在他旁邊,默默的陪著,沒有開口。
獨臂人是情緒很快就收了回去,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沒有說話,直接走開。
&ldo;誒……&rdo;蘇跡招呼沒打完,就看到一個瞎了一隻眼的男人走到獨臂人身邊,回頭看了他一眼,拎著不大的袋子,一起離開。
&ldo;錯眼不見你就闖禍,天族棄民你也敢沾邊!&rdo;蘇白臉上難看的訓他一句。
&ldo;棄民?&rdo;蘇跡還沉浸在低沉之中,沒聽明白。
&ldo;被上天遺棄的人才會殘缺,是不祥的人,缺胳膊斷腿都會被趕出部落,你以後離他們遠點兒。&rdo;蘇白說。
&ldo;荒繆!&rdo;蘇跡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白:&ldo;他們明顯是受傷,怎麼能趕出去?殘疾人也不是殺人犯啊!&rdo;
蘇白厲聲道:&ldo;殘缺是天罰,你記住了!&rdo;
&ldo;你們都這麼想?這麼做?&rdo;蘇跡像是第一天認識他。
&ldo;不是我們,是所有人,包括你。&rdo;蘇白嚴厲的說。
&ldo;天罰?哈。&rdo;蘇跡並沒有被他的冷厲嚇到,反而一股說不出來的憤恨充斥的心頭。&ldo;打獵打仗流血受傷多正常,你們這是把人往死裡逼啊。&rdo;流血更流淚,這是什麼世道!
&ldo;胡說什麼!什麼骨器石刀能把胳膊腿囫圇個砍斷!不是天罰是什麼!被老虎野狼咬了怎麼怎麼可能活著,不是天罰是什麼!&rdo;蘇白掰著他的肩膀,&ldo;蘇跡,聽話,別惹事!&rdo;
蘇跡一句話都不想聽,轉身走開,他一分鐘都不想呆在這個蠻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