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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年後,程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
「呵呵。」
他涼了神色,又乾乾快速補一句:「我走了。」大步轉身。程恪再次用一個「呵呵」,完成了歷時十年的迴圈。她想,也許下一個相遇又要再等十年?但無所謂了——
畢竟,她終於對他,毫不期待。
「這個呵呵,得是罵人話了吧?」
本該是工作日下午抽菸時間,王玉玊卻破天荒拿出了電子菸,拉著唐影去買咖啡。兩人閒聊週末時光,不知怎麼扯到程恪身上。
唐影搖搖頭,「不,我現在才發現,未必所有的呵呵都是罵人話。」
「怎麼說?」王玉玊喝了一口冰美式,好奇。
「除了表示你傻叉,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呵呵與哈哈哈哈,只代表著成年人世界裡無奈的挽尊。是尊嚴掃地時候,表示『i&039; fe』的面具。用冷笑來佯裝蔑視,尷尬的時候,好像能給自己抬一抬身價。」
這段話精準又帶了刻薄,王玉玊噗嗤一聲笑出來。抽了一口電子菸。
「對了,你怎麼忽然打算戒菸了?」唐影好奇。
「……呃。」她難得有一點不自在,聳聳肩解釋:「我男朋友……他最近好像對煙味過敏,剛好今天下班要見他,我就抽電子菸了。」
「你在為了男人戒菸?!你也有今天?!」唐影震驚。眼睛睜大,以至於忘記確認一個更重要的事實——她的上司,什麼時候偷偷有了男朋友?
王玉玊愣了三秒,然後扯了扯嘴角,乾乾笑出一串:「哈哈哈哈。我們換個話題吧。」
兩人拿了咖啡走在寫字樓與地下商場的通道里,冷氣從腳脖子裡往上躥。唐影忽然開口:「其實,我雖然懟了程恪。但我知道,他一些話確實說得有道理。」
「比如?」
唐影轉過頭看著王玉玊,幾分認真:「比如,他說男人是現實的生物。再比如,他說,許子詮比我有錢、長得也比我好看。和一個樣樣比我強的男人站在一起,我確實需要底氣。」
王玉玊迴避了後一個話題,只回答前一個,「男人是不是現實的生物我不做評論。但理性人一定是。不過,你如果想了解男人是什麼樣的生物,不妨做一個簡單調研?」
「怎麼做?」
王玉玊一笑:「看小說。」
唐影忍不住笑起來:「哈?!你不知道多少女人被小說哄騙。言情小說簡直是我的精神罌粟,對現實絕望的時候狠狠吸一口就能精神滿滿起來打怪。」
「不。」王玉玊搖搖頭,「想要了解男人,你應該看看男人所寫小說裡的男人。寫小說本來就是造夢,而男人寫給男人看的小說就是給自己造夢。」
唐影一愣。
幾十年前男人筆下的男人是楚留香、是韋小寶,是負心薄倖、沾花惹草,不拒絕風流。現在男人筆下的男人是《慶餘年》裡的範閒、是《鬥破蒼穹》裡的蕭炎,是一心家國情懷,事業為重,不避諱三妻四妾。
「男人的爽文裡一定是金錢、權力與一群女人。這是所有男人的終極夢想。」王玉玊抽了一口電子菸,笑笑:「而我們女人的終極夢想,就相對可笑一些了:所有的瑪麗蘇文,不管多少個男二男三男十八,不管女主角是皇親國戚還是市井小民,屬於女性的幸福最終一定是一身一世一雙人。」
「這個,就是社會告訴我們的男女差異。」
唐影沒說話了。她忽然覺得喪氣:「所以從這個角度上看。愛情這件事情,女人先天處於弱勢。因為女人要的是唯一與安定,而男人要的則是侵略與佔領。」
王玉玊笑著摸摸了她的頭,「可你也沒什麼好灰心的呀。反正男人就這樣了。只有先了解這個物種,瞭解他們的慾望與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