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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端正坐在工體路上的上海菜館時,對這個搭配莫名覺得有些彆扭。林心姿忍不住問了一嘴唐影:你男人呢?要不要叫他一起?
程恪一愣,也轉過頭看她。唐影笑了笑,「他去上海出差。週五才能回來。」
「有男朋友了?」他果然問。
唐影說嗯。程恪真嘆了一口氣說,女大不中留。唐影夾了一塊醉雞,瞥他一眼,又補了一句:「不僅有男朋友,還很帥。您放心吧。」
程恪撲哧笑起來,搖搖頭,「帥我就不放心了,你這丫頭鎮得住嗎?什麼時候帶我見見,我審核一下?」
「他又不是妖怪。鎮什麼鎮。」
「如果傷害你了,那就是妖怪。」程恪認真。
她煩躁起來,「啪嗒」利索擰下一塊醉蟹的腳,回嗆:「哈!那這麼說來,你才是最大的妖怪。」
程恪不回答了,一臉認慫表情點頭,低頭專心剝蟹,忽然又轉頭找胡哥說話。但顯然挺高興的樣子。
胡哥沒注意程恪與自己說了什麼,此刻他的眼裡只有林心姿。
他們圍坐一張方桌,老上海飯店的裝潢,四人各自佔據一邊,胡哥的邊挨著林心姿的邊,正和她從桌上的「響油鱔糊」講到淮揚菜裡的「軟兜長魚」、「紅燒馬鞍鞽」,再講到杭州的蝦爆鱔面與四川的鱔魚火鍋,滔滔不絕,眼裡有光。
林心姿依然一手支頜看著他發揮,眼裡是老練的星星眼與彎彎嘴角的微笑。美人將認真傾聽神色看成禮貌,光是「她崇拜我」的幻覺就能讓誇誇其談的男人高潮。而她深諳此道。
話題的間隙裡,四人舉杯,他們祝林心姿分手快樂。
聽到分手兩個字的美人,神色還是掠過一抹黯然。
胡哥直白勸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應該高興。」
林心姿平平瞟了他一眼,安慰不到效果,程恪打趣好友:「可能正是想到那個『新的』可能是你。所以人家才高興不起來。」
唐影與林心姿同時笑出聲。眾人嬉鬧中的胡哥應然嚴肅又深情,他承諾:「我可以等。」
「可你需要他等嗎?」
許子詮出差,唐影這幾日乾脆繼續住在林心姿那裡。入睡前,閨蜜兩人在床上敷面膜,床前電視放著無腦偶像劇。看著看著,於是聊到愛情。
林心姿習慣搜羅備胎,往常對待候選人,她直接引入打分機制,條條框框下量化標準——資料漂亮的男人擁有優先被愛的權利。標準的第一條曾經是:你是否會無條件對我好?
而與徐家柏相戀的經歷,讓她不得不改動標準。無條件愛他的男人或許有,但顯然不會太過正常。她開始明白,擇偶的本質不過是找丘位元做等價交換,男女逐一擺出手上籌碼:容貌、背景、智商、性情、品性、感情……倘若運氣足夠好,或許才能換得一個勢均力敵、恰當契合的戀人。
任何一段感情都是雙方博弈的結果,愛情不過是對彼此的一場圖謀,各取所需才能攜手。相戀的故事裡,哪怕是女神與舔狗,也不會有絕對的贏家。
「他想等就等吧。」林心姿伸了一個懶腰宣佈:「只是,我現在對追求者都有點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了,但凡對我好的,我都擔心他是不是又把我當成治癒他陰暗內心的唯一的光。」
「胡哥還好。他那不是高效溫柔麼?」唐影認真分析,「而且他主打油膩,油膩的人至少證明他內心陽光——畢竟潮濕陰暗的角落,它發不出油來。」
兩人哈哈哈哈哈,扶著臉上面膜,大笑成一團。
過了會兒林心姿想到什麼,拍了拍懷裡抱著的枕頭,轉過身對唐影說,「其實……我還挺好奇的,付出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想著下一段戀愛,是不是也可以試一下付出?」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