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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一種罪的話,那林傾也是共犯。
她本該為喬遇分擔一半的痛苦的。
但她卻在不知不覺間生出了卑劣的念頭。不可告人的慾望和貪念在心底的角落滋生,像是漸漸豢養出一個惡魔,在每次靠近喬遇時都發出欣喜的嘆息,在她的耳邊誘惑般地竊竊私語:更加、更加用力地束縛住喬遇吧。
於是林傾意識到了,就這樣放任下去的話,她能為喬遇帶來的大概只有枷鎖。
而她甚至分辨不出那樣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
林傾不願在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輕慢地放任自流,比起暫時不能挑明的感情,她更怕她會傷害到喬遇,過緊的束縛會招致反彈,如果喬遇因此而討厭她的話……只是想到這個就會引起陣陣恐慌。
事到如今,她和喬遇保持著這樣若即若離關係的原因已經不是什麼淺顯的她還在生氣或是放不下面子之類的,而是她與日俱增的……獨佔欲。
這件事只有林傾知道,她艱難地控制著自己和喬遇保持一定的距離,如果沒辦法為喬遇解憂的話,至少不想再給喬遇增添更多的心理負擔。
但現在喬遇知道了。
儘管喬遇表面上看起來毫無異狀,也完全沒有表現出什麼牴觸的樣子,但方才在校門外,聽到喬遇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林傾就知道她的秘密已經暴露了。
不管她多麼不情願,多麼在心底瘋狂喊著別這樣不是你的錯,那個人清亮的眼裡依然盛滿了歉意,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溫順地將臉靠在她的掌心,一遍遍不厭其煩地低聲說著我就在這裡,我不會再離開你的。
而不可否認的,林傾不安的心情的確被這樣的聲音撫平了。
同時,這讓她無比愧疚。
九月末的白天已經變得比較短,粉紫色的晚霞漸漸瀰漫至全部天空,黃昏從林傾和喬遇的身後追上來,溫吞又安寧地吞沒城市。
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她們走到了林傾家門口,一起停下了腳步。
一直努力說著話活躍氣氛的喬遇此時終於結束了話題,她轉過身看向林傾,眼裡是難以言喻的柔和。
「要邀請我進去坐坐嗎?」
「……」
林傾的呼吸靜止了一瞬,她的手握緊了,又一點點鬆開。
「……不行。」她這麼說道,聲音輕飄飄的,「今天……不行。」
「是嗎。」
喬遇坦率地點了點頭接受了她的話,稍沉默了一會兒。
「林傾,你可以依靠我的。」
別這樣。
喬遇的聲音很認真,很鄭重,卻讓林傾忍不住低下頭閉上了眼,她手中握著喬遇的手,能感受到溫度,以及面板下隱約的脈搏,暗示著她對面是一個鮮活生動的人。
有什麼不好的?把那個人留在伸手可及的範圍,連喬遇自己都同意了,那還等什麼?
心底的那個聲音再次適時地響起了,像是天使或惡魔的低語,告訴她想要把愛人留在身邊這個行為沒有罪。
「……我知道。」
頭在一跳一跳的疼,林傾輕聲說著,剋制住聲音的顫抖,抬起眼看向喬遇。
「我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就像是剛剛從懸崖底被救上來的人,站在不夠堅固的懸崖邊上,時刻擔心著第二次的掉落一樣。
這絕不是一種很好的心理狀態,而林傾不想把任何的負面情緒投到喬遇身上。
所以,別這樣……縱容我,喬遇。
而並不需要她過多的解釋,林傾就看到喬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