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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青菜吃。兩個弟弟都是身體發育階段,大弟和我一樣在鎮中學讀書,也住校,我時常省點菜錢,儘量讓他每週吃一兩回肉菜。生活得很清苦,跟過去相比,我現在呆在城市享受著弟弟們無法嚐到的飯菜。有的菜他們甚至沒見過,更別說送進口裡品嚐那滋味了。
那個寒假裡,我沒回家,因為是畢業班,年後就要參加高考,學校要補習功課,只是在春節放了三天,氣氛很緊張。那時候我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天生愚鈍,也就是語文還可以。三年高中我的學習成績始終落在中下游,語文單科雖說不錯,也就是記敘文寫得還可以,考試時能拉點分數,碰上議論文,筆頭就不聽使喚了。
我知道那個寒假補習,我們中的不少人都是擺設。在班主任的眼裡,我們早就被淘汰出局了。可每年高考,學校都會出現一兩個意外發揮的後進生,叫人大跌眼鏡。我們這些後進生也都心懷僥倖,希望自己到時候能突變成網眼裡的大魚,給撈進大學,而不是漏出網眼,繼續在高四、高五的苦海里掙扎。
考上安徽大學的那個女同學最終成了幸運者,來京前她在我家跟我談話時,我覺著自己跟她還像在同一個宿舍,上下鋪那樣,只是人未變,眼光不同了。也正是她的眼界開闊,在我是否進京猶豫之時,推了我一把,鼓勵我走出去。我心裡一直在感謝她,沒有她的鼓勵,我可能早紮根在田地裡,過起了農婦的平淡生活。可回頭看,那樣的田園生活也是一種人生,自耕自食,自給自足,聽說現在還沒了農業稅,也算是土地上真正的主人了。
那個寒假過得很沉悶,也是學生生涯裡最後一個寒假,感覺很冷,而不像眼前這兄妹倆在暖空調下用不上冬衣。自從那回讓冼老師的打架理論教誨後,混兒確實被唬住了,老實多了,禮拜天能安分守己地呆在家裡跟老師上課。有耕耘就有收穫,混兒跟老秦打包票說,期末考試再不會帶紅臉回家。看來這混兒天資不錯,只是沒用到正事上。冼老師來的時間也多了,他也放假了,還說今年春節不回家,在北京混了好幾年,沒個女朋友帶回去,讓過去那些哥們兒笑話。歡歡問他那女班長不是嗎?冼老師詭秘一笑說,考查中,算是後備隊員吧。
混兒一聽就跟老師賣弄起勾搭女孩子的秘訣來,說你越吊兒郎當的,那女的就越喜歡。冼老師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觀念適合你們孩子玩家家用,真要是男人,還得掂量你自己的腰包鼓起來沒有。就拿大學說,女生每年得過生日吧,每月得買化妝品吧,每週得上影院吧,每天得上食堂吧,都得靠錢來支撐面子。
這話太絕對了,我那上安徽大學的女同學也交了男友,可從照片上看,只穿著件運動衫,也是農村來的,一眼瞅上去,我能想像到他夏天在水田割稻的影子來,那張臉跟我大弟每年夏季雙搶(搶收早稻,搶種晚稻)後的臉膛是一個顏色,黑裡透出泥土色。
冼老師一直在向學生灌輸一個觀點,家裡錢再多,那是你老爸的,好在咱有中國特色。碰上老美,就算億元戶,你做兒子的在老人家駕崩時,極有可能得不到他一個子兒,遺囑上的名字有可能是小狗小貓什麼的,是人名也可能是老人家的保姆,比如說蓮子。老美不是沒親情,講究獨立,咱中國人都說親兄弟明算賬,就是不把老爸當回事,給擱到一邊去。老爸的財富就是自己未來的家業,天經地義,中國老話說:富不過三代,就是這個道理。你沒獨立,活到100歲那也是個敗家子,老敗家子。
混兒問冼老師,你老爸是不是很有錢,你將來怎麼跟你小弟明算賬。冼老師說,我老爸反正住上別墅了,我老爸是喝過洋墨水的,親美派系,早把中國傳統給扔進大西洋了,沒指望他施捨給我金磚銀瓦,我好歹也是個研究生,能研究出個餵飽自己的飯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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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的故事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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