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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山眯著眼睛聽著身後的動靜,嘴角無奈彎起:「你什麼毛病?」
「哎呦……」馳遠笑的沒了力氣,扶著扶手艱難站起身,「你真不用我餵啊?」
「不用!」
「為什麼啊?」
「……」
「我不餵你怎麼喝?」他把水放到床頭櫃子上,撐著床沿俯身:「這裡可沒有吸管。」
「嘖。」韓山伸手把人推開一些,「坐起來喝。」
「不行,老白說了,你剛醒不能動。」
「不動怎麼上廁所?」
馳遠從櫃子上摸起一樣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
韓山定睛一看,接著又閉上眼睛:「操。」
馳遠樂的跌坐回輪椅,晃著那包一次性尿袋:「害羞了韓組長?」
韓山不說話。
「沒關係,我幫你,咱不讓別人碰行吧?」
「喊醫生吧。」
「幹嘛?」馳遠眉頭一抬:「你到底拿不拿我當哥們兒?」
韓山沒好氣:「我不需要這玩意,不信問醫生。」
「那你用什麼?」
「……」
那杯水韓山終究是自己喝下去的,沒能奉獻自己無私的關愛,馳遠表示非常遺憾。
而固執的病人拒絕使用應急袋,他只好去通知了值班獄警,隨後醫生趕來檢視了韓山的情況。
韓山血腫位置緊挨著小腦,多少有點影響肢體平衡,幾人扶著他慢慢坐起來,說需要適應一會兒,暈眩感減輕後如果不噁心,可以試著下地,待會兒讓人扶著上個廁所還是沒問題的。
馳遠每次湊近想搭把手,都會被醫護們嫌礙事推到角落……
此前監區接到訊息,沒等韓山完全適應,病房就烏泱泱進來一群人——
攝像機往窗邊一架,鏡頭裡的男人半靠在床頭,一臉嚴肅地接受監區領導的感謝和慰問。
領導們和藹可親,監獄長語氣振奮,親自通知了他減刑申報明天送去法院,裁定書下來就能直接回家的好訊息。
韓山聞言只是淡定的點點頭:「好,謝謝獄長。」
床邊一圈人隱含期待卻沒等來該有的反應,尷尬地相互對視,顯然沒遇到過這麼不上道的犯人。
馳遠在外圍憋笑憋的肝疼,還好同行的一名教育科獄警比較機靈,笑哈哈地上前打了圓場,領導們順勢囑咐韓山好好養傷,出去以後要多為社會做貢獻云云,可算結束了這氣場錯亂的慰問,先行離開。
獄警和小報的幾名事務犯留下,開始他們的專題採訪。
馳遠寫的稿子大概是煽情了些,韓山看了幾眼便放到一旁,用他一貫惜字如金地風格回答問題。
採訪結束,負責提問的事務犯看著相機裡的影片面露糾結,最後提了個要求——
「韓組長能不能配合一下,拍一張面帶笑容的照片?」
韓山幾乎把「不願意」寫在了腦門上,因為他的膀胱正在遭受折磨,笑不出來——這群人磨磨唧唧這麼久,什麼時候才能讓人安心地上個廁所?
「給專題做封面用,想讓大家感受到出獄在即的欣喜與感動。」
「……」
「好吧,快一點。」韓山說。
有的人是真不適合拍照,在一系列冷笑,假笑,皮笑肉不笑之後,在場幾人都鬱悶了。
除了馳遠。
他想起第一眼見到韓山時,吸引自己的,就是那股子不融於周遭的冷硬。
輪椅軲轆到床尾,馳遠掂了掂手裡的尿袋,沖表情僵硬的男人懶懶地揚了下眉。
韓山唇角抽抽,肩膀驀的一鬆,笑罵:「你他媽……」
「哎好好好,看這邊!」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