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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山看向靠在櫃門旁一聲不吭的馳遠,那張臉平靜中帶著一絲凝重,就那麼聽著龔小寶笑盈盈地應付著一句句冷嘲熱諷,韓山知道他心裡必定不平靜。
午飯後,馳遠問韓山要不要到院子裡曬太陽。
冬天的氣溫已經降到了十度以下,沒有暖氣的樓裡陰冷,犯人們都擠在走廊能照進陽光的位置,蹲坐在窗跟聊天打盹。
院子裡有太陽,但是冷風瑟瑟沒人願意出去,只有龔小寶充滿幹勁的掃地聲,一下接著一下傳來,和以前敷衍的節奏完全不同。
韓山本想去圖書室待會兒,聞言也沒猶豫,點了點頭。
按監獄規定,二次犯罪的犯人還回原監區改造,龔小寶像之前幾次一樣,又回到了勤雜組掃大院。
杜軍當了一個月的散兵遊勇,這會兒還像以前一樣,以龔小寶聯號的身份出來陪著。
看到從樓裡走出來的馳遠兩人,他抽出抄在袖筒裡的雙手,從牆根站起來,喊:「來這邊吧,背風。」
馳遠輕笑一聲,邊朝那邊走邊對韓山說:「杜軍這人其實也還行。」
韓山想起自己碗裡的白菜幫子,未置可否。
」馳遠靠到牆邊,抬了抬手示意杜軍不用躲開:「你還跟龔小寶組對子?」
杜軍瞟了韓山一眼:「還不知道呢。」
馳遠瞭然,杜軍和龔小寶一樣的萬人嫌,走廊沒他的位置,一個人又難免尷尬。
龔小寶把樹根下的幾片枯葉扒扯下來掃成一堆,然後扛著掃把走過來,像那些在監獄裡混久了的老油子:「組長好,遠哥好!」
「……」
「意外吧?」他在馳遠身前停下,「你肯定以為再見到我應該是在外面。」
「你犯什麼事兒了。」馳遠神情嚴肅,帶著幾分幾分類似教導主任的威嚴。
龔小寶咕噥道:「我不都說了嘛……」
「我不信。」
中午龔小寶跟大家說他是搶銀行進來的。別說馳遠不信,這種吹牛逼的話全監室都沒人信。
龔小寶撇撇嘴:「愛信不信。」
馳遠嘆了口氣,開門見山:「你聯絡到吳穎了嗎?」
當著一監室的人很多話沒法說,龔小寶深知打小報告的那些事,所以一直沒提這茬。
他看了眼旁邊的韓山,忽然又生出之前那種不爽的感覺——
馳遠跟這人好的要穿一條褲子,還避諱個屁。
「見了。」龔小寶放下掃把,忍不住陰陽怪氣:「不過你死心吧,以後就安心跟我在監獄裡作伴,監獄好啊!人壞都壞的明明白白,外面那都是披著羊皮的狼……」
這話一出,旁邊兩人都忍不住看向馳遠。
這不是什麼好話,顯然事情並不順利。
「說事兒。」
馳遠一中午已經把最壞的情況猜了個遍,甚至吳穎單方面決定跟他斷交,不願管他的事這種最讓人不能接受的狀況都想到了,所以此刻並不想聽龔小寶囉嗦。
「行,說事兒。」龔小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站著:「你朋友這人不行,摳門,衝動,沒有愛心……」
馳遠感覺這一個月不見,龔小寶頭髮長了些,廢話也更多了。
原來,出獄後的龔小寶也就在皮卡車上焦燥了一會兒,踏上市區街邊的那一刻,他便第一時間聯絡了吳穎。
當天下午放學,吳穎讓龔小寶在學校對面的咖啡店待著,自己在校門口蹲點等到了江夏露。
然而第一次約談並不順利,女生表現得十分抗拒並拒絕溝通。後來吳穎不知道說了什麼,江夏露才勉強同意週末在咖啡廳見面詳談。
那天,賴在吳穎身邊三天的龔小寶也去了,不過他是在別的桌上暗中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