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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氏心中一驚。

庭芳不用她回答，直接道：&ldo;五品以上，除非聖上拿來做牌坊的，可真有直臣？&rdo;

越氏：&ldo;……&rdo;

&ldo;六十歲的聖上，&rdo;庭芳苦笑，&ldo;在位五十二年。&rdo;

&ldo;那又如何？&rdo;

庭芳掰著指頭數：&ldo;葉家、陳家、越家、潘家、還有在咱們家走動的那麼許多人家，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rdo;庭芳頓了頓，&ldo;福王妃孃家，又是另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文臣不是鐵板一塊，咱們這條繩子串的螞蚱多，人家串的也不少。老太爺是咱們這一串子的領頭人，卻也只是領頭人。陳家並您孃家，各有心事，不是咱們家指哪打哪的傀儡。老太爺能當頭兒，自是得敢沖敢打。他縮脖子了，頭兒就要換人。換成咱們一條繩上的，咱們家只是委屈些。換成別的繩子上的呢？最好的結果是咱們一串兒都委屈些，差的……&rdo;庭芳陰森一笑，&ldo;二嬸，你不是常盯著中人那處，看誰在京城混不下去了要賣房子麼？&rdo;

越氏呼吸加重了幾許。

庭芳繼續道：&ldo;這些，都是好的。想委屈也並不容易。若是別的螞蚱跳到前頭，又不想聖上發現他們跟太子穿同一條褲子，一推二五六，讓太子假意與咱們親近。到時候聖上起了疑心，太子往後一縮，那就全是咱們家挑唆天家父子不和了。那樣的果子，您想吃麼？&rdo;

越氏打了個寒戰。

庭芳彈了彈衣袖：&ldo;我身上穿的細棉布衣裳，三道染了。今兒我娘還嗔我怎地翻出舊衣裳來穿。我娘那個人，您是知道的，陳家幾代積累，家底咱們比不了。她就沒挨過窮，沒缺過銀子。全憑著著她的性子，光我一個人的衣裳，一年都得上千的銀子去。現是大姐姐管著半拉帳本，我前日看了看，公中帶我們東院的私房，我一個人一年的開支就有小兩千兩。&rdo;庭芳深深的吁了口氣，&ldo;二嬸，咱們不是光棍兒，做不了直臣。&rdo;現在不站隊，等太子登基了你再站？呵呵，你當太子傻啊？宦海沉浮當是笑話麼？天下哪有一本萬利的買賣。做皇帝且還要先玩幾把農民起義呢。

越氏的瞳孔縮了縮，看向庭芳的眼神已帶了懼色。是九歲孩子說的話麼？是九歲孩子看的透的麼？她出生名門，嫁入閣老家，在婦人中已是見識多廣。尋常親戚走動多喜問她拿主意，就是因為她便是在男人中也能說上幾句。可庭芳呢？庭芳的話她聽的懂，也只是聽的懂。說出來她能明白，不說她未必想的到。是有閒話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可那不過是戲說。見識見識，不經見過，如何能有識？

庭芳見越氏說不出話來，笑道：&ldo;二嬸，咱們家十五個孩子，老太爺何以獨疼我一個？&rdo;

越氏醒過神來，吶吶的道：&ldo;你……從何得來？&rdo;

庭芳從容道：&ldo;天生的。&rdo;

越氏無言以對。

庭芳扯了扯嘴角：&ldo;老太爺一開始也沒現在這樣待我的。偏疼我是真，哪個孩子他不疼了？如今外頭是這副模樣，我是女孩兒，年紀小，有什麼事要辦都不打眼。只是我一個人難免有疏漏的地方，將來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二嬸冷眼看著，替我描補描補。咱們一家子的事，不為了我，也為了三姐姐並各位兄弟。&rdo;

越氏苦笑：&ldo;你這樣張揚，日後怎麼辦？&rdo;

庭芳道：&ldo;我不跳出來，只怕沒有日後了。&rdo;說著指著自己的臉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