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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當初皇上曉得夫人會……皇上可會後悔,執意求先皇賜婚一事?”
皇帝默然片刻,突然冷笑一聲:“朕這一生,從不提後悔兩字。”
“皇上聖心執斷,自然無人能比,”碧落淡笑道,“皇上總說常明侯子不類父,可皇上也說,常明侯的性子,最像夫人……他表面上灑脫,心中卻不敢率性而為。”
那一夜長街之上,她曾罵喬瑜婆婆媽媽,畏首畏尾。他這般畏懼,其實只因他見了前車之鑑,亦怕終有情義難兩全的一日。
喬瑜,為何直到今日,我才可完全明瞭你的心意?
許久,碧落才又牽回思緒,道:“皇上,您心裡最明白,常明侯和夫人一樣,都是寧可自己受盡了委屈,也要護得別人周全的人。
“他與珞如本是知己,他今日在殿上卻一句求情的話也不曾說。他是怕臨王疑心他功高震主,又怕將來引火上身。可他生性落拓,又怎會是貪生怕死之人。只不過因為皇上一句盡心輔國,他才不得不明哲保身,以圖將來完成皇上的託付。自皇上交了那玉扳指給他後。他便要日日面對無數勾心鬥角之事,可他仍是坦然受之。皇上想的都是千秋大業,他心中想得,卻都是他與皇上的父子之情。”
皇帝重重地哼了一聲,手中的梅花針倏然一收,躺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不理睬碧落。碧落靜靜地跪在地上,也不再多言。直到桌上兩根蠟燭燃盡,丁有善進來要換蠟燭。皇帝才終於揮了揮手。叫碧落退了出去。
碧落一人出了乾極殿。一時心中空空蕩蕩,只站在殿前,如皇帝一般,仰頭望著天空。
此刻夏季的夜空中。只能瞧到商宿。皇帝說參商兩星畢生難聚,可這兩星又何其無辜,見與不見,於他們本也沒什麼要緊。
是世人非要將自己的傷別離之情,強安於他們身上。
她心中微喟,轉過身,正欲回偏殿,瞧見一條紫色身影從勤問殿裡閃出。她瞧得分明,正要去尋章清。卻聽到身後腳步聲匆匆。她回頭一看,丁有善從乾極殿內氣喘吁吁地跑出,高聲叫道:“碧落,等一等。”
他跑到碧落面前,右手一舉。上面託了一塊杏黃色的綾錦。他將綾錦朝著碧落一遞,又從懷裡摸出一塊御林軍的令牌,放到碧落手裡,低聲道:“皇上許你自由出入宮禁,一切……皆由你自己心意。”
碧落一愣,接過了那塊杏黃色綾錦,緩緩展開,才看見上面寫著一行字。這句話裡,並無指名道姓,亦不似平日裡那樣措辭,像是皇帝臨時起意一揮而就。可皇帝的御筆和底下的御璽卻是假不了的,雖無玉軸,可確確實實是一道諭旨。
皇帝竟會賜她這樣一道旨意?
碧落怔看了許久,猛一抬頭,才發現丁有善早已回了乾極殿。她一手持著令牌,一手託著聖旨,突然覺得這手中兩物似有千斤之重,叫她不知何去何從。
她呆立半晌,才將令牌和綾錦收進了懷裡,欲回偏殿。
她一腳才邁進了殿門,便聽到章清的聲音在裡面響起:“林碧落,我今日不見任何人,你也不要進來。”碧落只能將腳一收,候立了片刻,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無處可去,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勤問殿前,黑暗裡抬頭,望天空群星明茂,心中卻想起那老相士的話:“以後的姻緣,只怕難以抉擇,不知何去何從。若求佳偶,當求能互相體諒,互相攙扶。不可猶豫不決,錯失佳偶,悔之晚矣。”
她當初曾斬釘截鐵地回敬老相士:諸事皆要由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可到了今時今日,她才曉得,無論世事有常無常,自己的心意已根本算不了什麼,亦無法左右些什麼。
這老相士每測必中,他如今又在何處?否則也好再找他測一測這眼前之事。她無人可與之商議,只望著勤問殿這漆黑陰冷的殿門,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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