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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方才已經看過堂屋桌上的菜色了,她媽媽就是開酒樓的,她長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下,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菜定然都是昨兒剩下,然後幾樣幾樣混起來熱的,自然沒興趣去吃。
何況她有些累了,也實在沒精神再去與滿屋子的妯娌堂妯娌還有大姑子小姑子們打交道,還是等回頭該走的都走了,她再去與自家的妯娌姑子們先熟悉起來吧。
遂說道:「我還是回房去守著相公吧,相公跟前兒總不能一直沒有人。就有勞二姐替我送飯去房裡了,一碗粥就成。」
沈青點頭道:「那你先回房吧,我很快就替你把飯送到啊。」
季善便與沈青作了別,依著記憶,回了沈恆的房間。
因見屋裡沒人,索性又到沈恆耳邊去碎碎唸了一通,才坐到桌前,單手托腮發起呆來,她要怎樣才能儘快搞到錢啊?
沈青很快給季善端了一碗白粥,一碟炒菘菜回來,白粥還罷了,有著白米特有的清香,那炒菘菜卻與其說是「炒」菘菜,倒不如說是「燉」菘菜,除了有點鹹味以外,什麼味道都沒有,跟白煮菜簡直沒兩樣!
季善前幾日餓得連茅草都想啃的陰影猶在,此刻縱是白煮菜,自然也不會嫌棄,一口粥一口菜的把粥和菜都吃光了,才笑著向沈青道謝:「多謝二姐給我送飯。」
沈青笑嗔道:「四弟妹怎麼還是這般客氣,這是心裡還沒拿我當二姐呢……」
話沒說完,眉頭忽然一皺,覷眼湊近了季善,「四弟妹這脖子是怎麼一回事,瞧著傷得不輕的樣子啊。」從昨兒到今兒,就數她與四弟妹相處得最多了,竟然沒發現。
季善一直有意拿衣領在遮掩自己的脖子,之前都遮掩得挺好,沒想到此刻還是被沈青發現了,想了想,決定據實已告:「二姐既發現了,我也不瞞你了,之前……」
就把那什麼王員外要以五十兩聘禮迎「她」做第九房小妾,「她」反抗不了,只能懸樑自盡之事大概與沈青說了一遍,「之後他們便把我扔在了柴房自生自滅,虧得我娘每日偷偷給我送一碗米湯,我現在才能坐在二姐面前。」
沈青早知道季善在季家的日子不好過了,卻還是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前情,霎時又是憤怒又是憐惜:「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禽獸不如的爹,就算不是親生的,他也太過分了!那王員外我也聽說過,都快六十的人了,家裡不知道多糟汙,他這不是生生把你往火坑裡推嗎,就不怕遭報應?」
「難怪你瘦成這樣,臉色也這麼難看,你身體根本就還沒復原對不對?早知道我方才就給你煮一顆雞蛋,或是端盤肉菜來了。好在你如今來了咱們家,爹孃你也見過了,都是好性兒之人,以後便好好過日子,若四弟能醒來,當然就最好;若萬一不能,該四房的、該你的也不會少了……總之爹孃定不會再讓你受之前的委屈了。」
季善見沈青是真的為自己生氣心痛,心下淌過一股暖流,笑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自己都不氣了,二姐還氣什麼?只是方才給爹孃敬茶時,我什麼都沒準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還請二姐回頭在爹孃跟前兒替我解釋一下,等將來我一定給二老補上。」
沈青道:「爹孃知道你不容易,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我會替你把話帶到的。」
當下姑嫂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沈青便忙自己的去了。
到了下午,沈石三兄弟把鄰居家的桌椅碗碟都還完了,帳也算清楚了,沈桂玉夫婦便先回自家去了。
隨後沈青夫婦也回自家去了。
沈青此番都在孃家待半個多月了,再不回去,只怕婆婆真要惱了,且也實在惦記兒子,想著季善是個靠得住的,能替路氏分擔一些照料沈恆的事了,便決定先回去一趟,過兩日又再回孃家來。
整個沈家遂又清淨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