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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河接過來:「那一定是,我們《綠地》文學社的美編,個個都是頂尖級別的,都是從小練就的童子功。」
「來,幫我幹點活。」王菲跟隨陳大河進了裡面一間小屋,見識了油墨印表機,她看見陳大河把一張刻好的蠟紙放在上面,拿滾子沾滿了油墨,在上面滾動著。
她注視著陳大河的眼睛,一動不動,他的長長的向上翹起的睫毛在午後陽光的投射下特別的誘惑人,他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小汗珠,顆顆晶瑩著,臉頰上的細小絨毛也在陽光下飛翔,一張臉滿是緋紅。馨香更是飄滿了屋子。
「快給我卷一下袖口,快要沾到了。」
「來,這就好。」王菲眼睛還不捨得離開那張俊美的臉,手戳到了黑油墨,就去卷襯衫袖口,烏黑的一大塊全沾上了。
「這,這,我該怎麼辦?」 王菲尷尬著。
而此時的王紅也終於坐進了初三的教室,二舅沒能辦出來學籍,就當復讀生學習一年吧,可以考中專、技校和高中,王紅只想考個中專和技校,早一點掙錢,為爸媽減輕負擔。
王紅原來學習底子一直很好,又有個學霸姐姐,成績很快趕上來了,這讓她重新增加了自信。只是班主任不喜歡她,二舅最初說了好話,班主任讓她坐第二排。
由於王紅 17 歲了,比班上同學都大兩歲,個子已經一米七多,又在社會上歷練過,坐在稚嫩的學生娃裡是很引人注目的。班裡幾個男生學霸近來成績一直往下滑,眼睛總往王紅身上瞟,班主任就把她調到了最後一排。
後面的可全是小太妹,不學無術的,上課不是睡覺,就是找人說話。
最要命的,教育局來清查學籍,全班同學就王紅一個沒有,她只能隱身。班主任指著她的額頭呵斥著:「你王紅給我趕快回家,最好別來上課了,盡給我找麻煩,弄得我好幾個升學苗子眼看要敗你手裡。沒有升學率,我的年終獎哪裡來,我也是拖家帶口的……」
教室裡瞬間寂靜了,班主任的斥責如巨雷炸響,又似狂風咆哮,王紅難堪極了,如果有一個地縫,她也會鑽進去,不做班主任的累贅。
王紅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嘩嘩地流,起初她是隱忍的,眼淚是默默向前流淌的小河,無聲無息,一顆顆,黃豆粒般大,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在作業紙上,剛驗算過的數學題都被洇沒了。
後來,她越想越委屈。進城已經一個月了,姐姐王菲和四個小夥伴已打成了一團,唯獨她孤軍奮戰,她可以忍受擺一天攤,無人問津,一分錢不掙,遭受一整天的冷遇,卻不能忍受這來自心靈的欺壓。她骨子裡的要強受不了,她要活出自己的風采,不讓人看輕,要成為全家人的擔當。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全班同學都在安靜地做題,上自習課,唯有她和命運激流相爭。
下午快放學了,窗外雷聲滾滾,烏雲壓頂,狂風把窗戶颳得劇烈搖晃,一片玻璃被咔嚓晃碎了。
前面的一個調皮男生說:「看吧,這個美麗學姐把老天都給感動哭了。」
王紅抬起哭腫的眼睛,卻看到爸爸王長江正站在教室門口,身上穿著一件墨綠色雨衣,手裡拿著一件粉紅色的細格子雨衣,這是爸爸送她十七歲的禮物,她一直等下雨天。等了好久,今天爸爸給她拿來了,她卻一點都不想穿了。
是她內心的美好期望和眼前的殘酷現實背道而馳了,永遠背道而馳了,她墜入了生活的谷底,已經無能為力。17 歲,生命裡沒有花季,也沒有雨季,只有無底的憂傷。
王紅看著爸爸給班主任報告說,要找他的女兒王紅。
王紅忍不住又大哭了起來,她奔跑著跑到爸爸身邊,兩條胳膊環著爸爸的腰,又嚎啕大哭,爸爸的雨衣上都是水,她早已顧不上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