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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戍年趕到時,馮殊阮果真還在拉琴。她穿一件v領黑裙,紮了馬尾,胸前和臂膀細膩白皙,跟前立著紅棕色提琴。米白拋光磚反射出她的倒影,對面鑲了拼裝鏡,他站在門口,從鏡裡看她沉迷的樣子。
一曲結束,她放下琴弓,拿起布子擦琴馬,還未發現他的存在。姜戍年走過去,皮鞋磕響拋光地板,姑娘這才回了頭,看見他時並不意外:「這麼快?」
一聽就知道許小樂那丫頭早傳過話了。他嘴邊噙了個笑:「她還跟你說什麼了?」
她又換了布子擦指板,看也不看他:「說你想泡我。」
他揚了下眉:「你怎麼想。」又走過去,貼在她身後耳語,「讓不讓我泡?」
她拎著琴弓的胳膊往後一撇,將他擋開,徑直走向琴盒:「您愛玩兒,也有的是姑娘陪你玩兒,我這人特沒勁,也閒不住,不愛玩兒,所以你玩兒你的,我忙我的,行嗎?」
當然不行了,他費這麼大勁兒才找著她,哪能一句話就被打發了,何況這種說辭他見多了,壓根兒不在意。
「我這人不僅愛玩,還特有耐心,我可以等,等你哪天不忙了哪天玩兒。」
「……行。」她抬眼看著他,「那等我不忙了聯絡你吧。」
「別介。」他說,「好不容易來一趟,吃頓飯總行吧。」
「你剛吃了飯過來,這會兒又吃。」她頓了頓,「不嫌撐麼?」
他也頓了頓,笑:「罵我呢?」
她也笑,眼睛彎彎的:「誇你呢,誇你能吃。」
不過短短第三次相見,他卻發現她一特點。這姑娘笑起來很美,下眼瞼有淺淺臥蠶,只有真心笑起來才會出現,但凡有半點兒虛情假意,那生動的痕跡就沒了,想知道她真笑假笑,一眼就能看穿。他看她此刻眼睛彎成半月牙,像有星星在閃爍,心上某個地兒就癢起來,像螞蟻爬過。
正逢有人從裡間出來,招呼她:「還不走啊。」看見姜戍年,又笑起來,「這誰啊,男朋友?」
姜戍年見縫插針:「這不請人吃飯麼,好說歹說不肯去,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吵架了?」那人說,「床頭吵架床尾和啊,鬧什麼彆扭,趕緊去啊。」
馮殊阮架好琴盒背在背上:「我還有事兒,你要吃飯就出門左轉,那地兒新開的,味道不錯。」說著,邊往外走,又看著那人,「他不是我男朋友,剛認識。」
那人震驚,看看她又看看他,只聽砰一聲響,金屬門被闔上,佳人已離去。姜戍年倒不覺得尷尬,他縱橫情場多年,硬釘子沒少碰,她這態度他根本不當回事兒,倒是和樂團的人聊起來:
「你們玩兒這個多久了?」
那人機敏,哦了一聲道:「三四年了,她剛進來不到一個月,聽說以前是一記者,還聽說她在幹記者之前也是一玩樂器的,還玩得挺好。」
「你們以前不認識?」
那人搖頭:「不認識。」
他又問:「最近有演出麼?」
那人機警,笑著說:「您這話問的,我告你還不告你啊,她是我朋友,不能出賣朋友吧,我跟您又不熟。」
他看了看他,梳著飛機頭,穿著黑坎肩,左臂繡了鷹翅的圖騰,右手拎了把貝斯。接著,盯著貝斯朝他示意:「這玩意兒我也有,前兒一朋友送的,說是張炬用過。」
「我草。」那人張大眼睛,「真的假的?」
姜戍年看人很準,而大部分人都像眼前這位一般好收買,執迷不悟的人畢竟不多,識時務才混得開。他深知一道理,想要得到別人不願給的,就得挑人弱點,再剛強的人都有弱點,所以他百戰百勝。不過他也不是瞎說,前兒的確有人送他一貝斯,說那玩意兒怎麼怎麼好,盛情難卻,他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