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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猶豫也僅僅是一瞬間,回過神後,趙禹宸緊了緊手心,及時制止了自己的這般胡思亂想。
太傅自小便教過他,為上者,不可偏私多疑,不可多疑,父皇也曾說過,只要是那等賢明之才,即便是當面口出大逆惡言,只要未曾當真行大逆之舉,便當有明君之量不以治罪,論跡不論心,連口中所言都不能加罪,更何況心中所思?
淑妃乃董家嫡出,家學淵源,自從進宮,行事便恭謹細緻,不卑不亢,亦是從無一絲錯漏,即便她心內對待蘇氏尖酸狠戾,但同為宮妃,只要未曾當真出手加害,心中厭惡便並非錯處,淑妃既然未曾當真作出什麼逾矩之舉,他便不該這般妄加猜測,否則是為誅心。
想到這,向來以明君言行要求自個的趙禹宸便緩緩吐出一口氣,將已經冒出一點苗頭的猶疑緩緩按下,只是人心這事,卻最是難測,即便腦中想的再清楚,但這懷疑的念頭一旦起了,便連自個都並不能當作不存在。
今日是家宴,不談國事,趙禹宸沉下心,只當聽不到附近太后淑妃幾個時不時響起的,大多沒什麼意義的零碎心聲,只垂了眼眸,沉默的聽著席間的家常閒話。
就在這一派極有人氣的熱鬧裡,一旁方太后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朝他問道:&ldo;怎的未見梁王?&rdo;
提起梁王,趙禹宸的神色更沉了些,低聲簡略道:&ldo;他年前請旨去封地,朕未準,之後便又回了景山,說是要接著為父皇與先文帝守陵。&rdo;
梁王是先帝相差了二十餘年的幼弟,趙禹宸最小的皇叔,因是先文帝的老來子,打一出生便受盡萬千疼寵,說句避諱的,若非歲數相差太大,文帝又沒能活的太久,以文帝的這般偏心,只怕這帝位都未必能輪得上趙禹宸的父皇。
也正是因為這份偏心記掛,雖說文帝最後沒將皇位傳給小兒子,但臨終前卻特意封了他為梁王,將康梁這片極盡豐腴的魚米之鄉給了他做封地,這還不夠,因為擔心先帝日後會對梁王下手,不但留了&ldo;不論如何不得傷梁王性命的&rdo;丹書聖旨,甚至於,連自太祖起傳下來,生生世世只聽命保護皇帝一人的龍影衛,都越過繼位的先帝,硬是交給了年方兩歲的小梁王!
要知道,這龍影衛忠心耿耿,又神出鬼沒,上到百官禁衛,下到販夫走卒,只要其主人梁王不提,就沒人能知道到底有多少,向來都是大燾帝王手上最是好用的利刃與屏障。
先帝雖得了皇位,卻並未得到龍影衛,自然也無法再往下傳給趙禹宸,雖然趙禹宸知道父皇自登基起就尋了心腹,為自個重建了新的&ldo;龍影,&rdo;但短短十幾年,卻是自然及不過原本百年的積累,這交到趙禹宸手裡的&ldo;新龍影,&rdo;與梁王手上神出鬼沒的龍影衛比起來,就當真不是差了一點半點。
文帝的偏心的確是為梁王留下了一副保命的底牌,但與此同時,卻也是徹徹底底的將他推向了帝王的對立面。
趙禹宸打剛剛懂事的時候就已然清楚,這位只比他大了十二歲的小皇叔是父皇心裡最大的心頭之患,打從梁王未曾長成起,父皇便處心積慮想要除掉這個弟弟,就算不能要他性命,也要廢為庶人,圈禁一生。
可梁王的生母榮太妃卻是個謹慎的,文帝一去,就立馬請旨帶著兩歲的兒子去了景山守陵,除了逢年過節回來請個安外,剩下的時候都是老老實實,京城都不多進一步,只叫父皇想要動手都找不著緣由。
因為梁王二十年如一日的龜縮景山,趙禹宸原本也並不將這位沒見過幾面的小皇叔放在心上,但直到他十四時,父皇急病駕崩,他倉促登基,宮中朝堂都正一派忙亂之跡,早已成人的梁王卻是忽的回了京,大包大攬的越過他,操持起了父皇大喪。
但這還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