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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沒有爬起來，就這麼跪著，拽著我的衣服，佝僂著身子，拽得死緊死緊。

&ldo;別走……求求你……別走……&rdo;

&ldo;你……連哥哥……都不要了……麼?&rdo;

他的整個身子，抖得像是風中的樹葉，我可以想像他現在有多難受。

可是，我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變成了石頭做一樣，哥哥臉色蒼白、如此卑微，竟然也激不起我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ldo;你要我留下來麼?&rdo;我問他。

哥哥望著我，帶著一絲可憐，與一絲小小的期許。

我覺得那份小小的期許，我實在是承受不住。

&ldo;但是哥哥──你明明不能保護我，憑什麼讓我留下來?你看著我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卻什麼也做不了，怎麼還有臉叫我留下來?&rdo;

哥哥的眼睛，因為我的話語，充斥了一絲空洞的黑暗。他垂下頭，暗淡地、茫然地，緩緩地鬆開了抓著我的手。

&ldo;我走了，去一個沒有人會欺負我的地方。哥哥，我再也不會回來了!&rdo;

二十四章

&ldo;不要……小衍……不要……&rdo;

他卻又拽住了我的褲腳，帶著可憐的乞求看著我。眼睛裡面淚水就要落下來。

&ldo;放手。&rdo;

&ldo;不放。我……絕對……不……放……&rdo;

哥哥的臉色慘白如紙，這麼說著，眼神越來越迷離，忽然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一顆淚珠，順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頰緩緩滑落。

聽說哥哥這次昏倒之後，就又住進了醫院，一直吃什麼吐什麼，最後只好靠輸液來維持。

我則住在奶奶家，好吃好喝，悠閒自在。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爸又不斷開始往奶奶家打電話，讓奶奶勸我去醫院看看哥哥。奶奶雖然討厭孟阿姨也怨我爸狼心狗肺，但很心軟又很善良，經不住我爸一次次的勸，也開始勸我。

&ldo;他媽確實不是東西，也讓你受委屈了，但是他家那孩子確實挺可憐的。你爸爸說，那孩子昏迷的時候經常會叫你的名字，看樣子是挺在意你的，聽說你們之前也很要好不是麼?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你就去看一看他吧。&rdo;

&ldo;奶奶，不是我不願意去，是我去了也沒用。&rdo;我跟她解釋：&ldo;我上次回家，他不是還是沒吃進東西?我還差點捱了一頓打。我覺得他們讓我去看哥哥，根本不是想讓哥哥好，而是在找黑鍋。我今天去了再沒用，他們又有道理把一切怪在我頭上，我這不是去找打的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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