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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聖誕節的時候我們應該能回家了吧。少尉，你說呢?&rdo;

&ldo;嗯。&rdo;

我想也不想地應著。如果士兵問我回不回得了家，我告訴自己一定要點頭。

&ldo;就算能回到家鄉，俺也沒家人了，&rdo;赫爾不抱任何期待地說著，&ldo;俺的家鄉早就被戰爭毀了，大家都死了，要不了多久俺也會死的，跟其他戰友一樣。&rdo;

&ldo;死了的那些人，也許在什麼地方看著我們、嘲笑我們呢吧‐‐你們怎麼還在痛苦、還在恐懼呀?&rdo;

&ldo;死了才不會笑呢。&rdo;

&ldo;那死了後會怎樣呀?&rdo;

&ldo;會輪迴轉世。&rdo;我說道。

&ldo;輪迴轉世?&rdo;

&ldo;一個人死了以後就會轉世，作為另一個人降生到世上。你們沒聽說過嗎?印度教呀佛教呀都有輪迴轉生之類的概念。就連天主教的《聖經》裡也有關於投胎轉世的記述，據說是在很早以前被羅馬教皇刪除了。比起跟那些大鬍子神佛一起昇天，我覺得輪迴轉世強得多了。&rdo;

&ldo;……死後能輪迴轉世啊。那樣的話，我要轉世成為克勞迪婭&iddot;佳思佩爾。&rdo;

&ldo;地中海的歌姬?&rdo;

我和赫爾互看了一眼，一塊兒嘲笑起冉來。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ldo;不好嗎?&rdo;

&ldo;那倒不是。挺好的。就是跟你不配罷了。&rdo;

&ldo;哼。那，赫爾，你想當誰?&rdo;

&ldo;俺呀，就變頭山羊什麼的吧。&rdo;

&ldo;當什麼山羊嘛。&rdo;

&ldo;比當人幸福多了。俺要變成一頭山羊，靜靜地生活在大山上，吃著嫩草，喝著溪水，晚上就聽著潺潺的流水、枕著柔軟的腐葉土入睡。雖然有時候會有狼群出現，但那些沒出息的傢伙就會盯著幾隻兔子不放。清晨，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到俺的身上，俺醒來，就聞著晨霧的清香。俺就想過那樣的日子，沒有誰來打擾的寧靜的日子。&rdo;

&ldo;哈‐‐被那些偷獵者一槍，&l;砰&r;的一聲，再怎麼狂傲的詩人山羊也一命嗚呼了。&rdo;

&ldo;那也比被炮彈轟得粉身碎骨要好。&rdo;

&ldo;赫爾，你討厭人類吧?然而，只要是活著的生物，都要靠犧牲其他生物來自保。所謂生命，就是這般殘酷。&rdo;冉自嘲地說著，&ldo;對吧?少尉。生物最根源的本能就是&l;虐殺&r;‐‐我記得有誰曾這樣說過。就算是兔子、山羊這些小動物，也在為生存而戰鬥著。這世上所有的生物都在戰爭中生存著。戰爭的規模不是問題，只要生存在這世上，誰都免不了跟別的生物互相殘殺。&rdo;

&ldo;你腦子不錯嘛，冉，&rdo;我甚至有些佩服他了，&ldo;一定是戰壕把你變成哲學家了。&rdo;

&ldo;這傢伙呀，算了吧。對了，少尉，若能轉世的話，你想成為誰呢?&rdo;

&ldo;我就免了。已經夠了。&rdo;

&ldo;啊?&rdo;

&ldo;輪迴轉世這些，我受夠了。&rdo;

太陽下山後，我們被運輸卡車送到了附近的軍隊宿舍。我們的宿舍是一棟漂亮的白色建築。進行完戰鬥任務的交接，活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