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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什麼假設都做了。從戚衡不一定會接他電話到戚衡不一定會聽他解釋。
他也準備了很多開場白,卻在聽到戚衡的聲音後,用了根本就沒準備的一種。
他對戚衡願意不願意出來見他沒什麼把握。畢竟他們分開,是他的問題,不是戚衡的問題。
戚衡心裡還有沒有他,他也不知道。他的打算是,就算戚衡心裡沒他了,他也要不怕再使出渾身解數地住進去。
想和好這件事不管多難,他都要先從腆著臉來找戚衡開始做起。
機票買的太急,經濟艙沒票了,他就狠狠心買了商務艙。
長這麼大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支撐著他的,是他對戚衡那份被他掩藏起來的從沒變過的心意。
等待漫長且甜蜜。他不敢離開戚衡說的原地。
離開長青前他說的是,他想出去散散心。大家都以為他困在肖明軍離去的悲傷裡走不去想換種心情。
可他都沒等到達目的地,邵敬承就給他留言問:老大,你是不是去先城了?
季岑早檢視了那條訊息,卻一直沒回。
他問汪鵬要戚衡的電話號碼時,牆就開始透了風。
他思來想去,回了邵敬承四個字:好好看店。
訊息傳送成功,收起手機抬頭的時候,季岑就看到了戚衡正沿著不遠處噴泉池的邊緣朝他走來。
他們見面了。在這車水馬龍的繁華大都市裡。
季岑迎著戚衡走去:「不是說了到附近聯絡我嗎?」
戚衡停下來說:「你看看這周圍誰有你穿的多。」
季岑已經輕減了行頭,但還是不夠力度。他在省城上飛機前零下二十多度,下了飛機零上二十來度。
在東北生活習慣了的他低估了這裡跟老家的氣溫差距。此時他穿著厚毛衣和絨裡運動褲。這還是羽絨服和棉褲都被他在機場換掉塞進揹包裡的結果。
這樣的季岑在往來行人裡確實顯得臃腫又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外地剛來的。
戚衡怕路上堵車,選擇了坐地鐵。他打地鐵口那邊過來,在天橋上就鎖定了季岑。
寒假見的兩面起了鋪墊作用,這次的見面少了很多唐突。
戚衡說:「你把毛衣脫了吧。」
季岑:「裡面是線衣。」
「那也脫,熱。」
在這麼個時尚大都市,哪有單穿線衣的道理,季岑搖頭:「還是別了吧。」
「你包裡沒帶薄一點兒的衣服來嗎?」
戚衡也不等季岑回答就拉開季岑肩上的包。裡面被壓縮的羽絨服突然得到了外擴空間,冒出了一大塊兒。
季岑開始努力地想要再把包拉好:「我出來的太急,根本忘了這邊會熱的事。」
挺機靈個人,此時像個呆瓜。戚衡走向了身後的商場大門:「那先去弄兩件薄的。」
季岑打死也想不到他們倆見面後的第一件事竟是到商場服裝店的衣帽間裡換衣服。
要不是他剛才全部心思都在等戚衡來,他應該會想到自己先進來弄一身合適的。
戚衡看著季岑脫掉了毛衣。線衣被帶起的弧度正好漏出了腹部。他伸手擋住了下落的衣角,指尖輕碰著那兩行他在雪地上見過的摩斯密碼。
季岑真的紋了上去。應該是在他們分開的日子裡,不然他們在一起時,季岑身上有幾個痦子他都知道。不可能看不到。
季岑將衣服拽好,換上拿進來的薄料休閒褲。
戚衡好久沒看季岑在他面前穿褲子了。季岑總是一條腿都還沒完全穿好就急著伸進另一條腿。
他伸手去扶的時候才明白,跟季岑在一起形成的某些習慣已經刻在他的骨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