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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夥子二十出頭的樣子,頭髮墨黑精短。不知是不是河水太冰,臉色過於白了。
光是看了一眼,季岑都覺得冷到了骨頭。在大家有目共瞎的情況下奮不顧身屬實了不起。
這世界還是好人多啊。他裹緊外套離去時這樣想著。
小男孩仍在大哭,吵得戚衡頭疼。他單手摟住孩子向著岸邊遊。虧兩位大哥搭手,他跟孩子都安全的回到了岸上。
「小夥子,好樣的!」一個大姐喊道。
隨著這一喊,竟響起了掌聲。戚衡視若罔聞,他先是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如擠進來時一樣面無表情的擠了出去。褲管裡的水讓他的每一步都留下了清晰腳印。
小男孩兒驚魂未定的在後面喊:「謝謝叔叔!」
戚衡聽著那「叔叔」倆字很不適應,他覺得換成「哥哥」他八成會回頭答覆一句。
人群開始散了,有人的視線還在正走遠的戚衡背影上:「這小夥子好像是個當兵的。」
另一個人說:「看那氣質和身形確實像,闆闆正正的。」
「當兵的就是不一樣哈,關鍵時候從不顧自身安危。」
這時一挎著菜籃子的大媽接過了話:「什麼當兵的呀!那是我們小區老戚家的兒子。前兩天剛放出來的。」
「剛放出來是啥意思?」
「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唄,」大媽嘖道,「身上可背著人命呢。」
剛才還表示誇讚的那倆人立馬收了聲。
戚衡渾身濕透的回到家是在五分鐘後,一路上別提多少人側目。他進門還把他媽嚇了一跳。
喬艾清是扎著圍裙從廚房出來的:「你這是怎麼弄的?」
戚衡將脫掉的鞋子拎進了屋,徑直向洗手間走:「掉河裡了。」
「掉河裡了?」喬艾清想起了什麼的攔了下兒子,「是不打架了?」
戚衡躲開喬艾清的手繼續走:「沒有。」
喬艾清:「你先去洗吧,洗完了幫媽把那條魚端出來。」
戚衡邁進洗手間就看到地漏旁水盆裡養著條大鯉魚,見了人影又撲騰出一小灘水。他喊著問:「肖明軍又要來吃飯嗎?」
喬艾清也喊著回話:「別沒禮貌的,叫肖叔!」
戚衡嘆了口氣,快速將裹在身上的濕衣服脫下全都扔進了髒衣簍裡。
季岑永遠能在烏煙瘴氣的棋牌室一眼找到肖明軍。他躲開吵嚷著亂跑的小孩兒和擠著看熱鬧的人大步走過去。
肖明軍正眯著眼摸牌,見季岑過來一瞬間收了誇張坐姿。手裡牌打出去後對面的人就胡了牌,他趁機起身說:「不玩了。」
麻將桌上最受歡迎的莫過於肖明軍這種經常性手臭的,見他要走,坐同桌的其他三人不太滿意。肖明軍笑嘻嘻的說:「我外甥來了。」
經常一起打牌的都知道肖明軍有個外甥,而且他還特怕這個外甥,聽聞這話,沒人敢留。
季岑笑著跟這個嬸那個叔的匆匆打了招呼就拎著他舅出去了。
「說多少次了,要是一直輸就先別緊著玩,」季岑數落道,「就那麼大的癮?」
肖明軍雖是長輩,但被季岑說的跟三孫子似的:「下次我隔幾天再玩。」
「這話你都他媽說了一百八十次了。」
「小岑,你這聲音是感冒了?吃藥了麼?」
季岑吸了吸鼻子:「不用吃,沒事。」
走了沒兩分鐘就到了肖明軍家。進了屋季岑掏出褲兜揣著的一卷錢扔給肖明軍:「要是還沒到月底提前光了那你就餓著吧。」
肖明軍向來見錢親,他摸過錢用手指捻著,咧嘴笑開了。
季岑坐在了陳舊起皮的沙發上,把耳朵上別著的煙拿下叼在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