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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凱他們六個人都是同一批的接受共產國際培訓的人員。歸國後，他們六人因為工作關係，經常聚在一起，也就自覺或不自覺地就抱成了一團，成了個小團體。這六個人中，軍銜最高的是何凱，是個少尉，然後是王文賓，是個上士，其他四人都是中士。

當他們一路談笑地回到遵義城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快到中午。方雲提議大家去吃頓飯，在幾個人的轟鬧聲中，進了一家叫聚賓樓的酒家。

聚賓樓是座木製樓，上中下共三層，酒櫃檯就在進門處。看見他們幾個紅軍長官進來，掌櫃的就從櫃檯裡跑出來親自招呼他們，把他們引進了三樓臨街的雅座。方雲他們叫了很多肉菜，還特意叫了當地有名的茅臺酒。花費不多，一桌豐盛的酒宴才是五塊大洋。

酒過三巡後，大家都有了點酒意，畢竟高度茅臺不是鬧著玩的。何凱借著酒意，張口唸了首蘇軾的念奴嬌：

&ldo;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rdo;

方雲等大聲鼓掌叫好，一時之間又鬧做一團。席間，謝峰看見方雲別在腰帶上的煙鍋子，覺得奇怪。就趁著方雲不注意得時候，伸手扯了出來。當繞在煙杆上的繡工精美的荷包展現出來時，讓謝峰呆了一呆，然後馬上惡狠狠的要方雲老實交待，何凱他們也在一旁起鬨。方雲見到荷包也呆了呆，心裡浮起了一對彎彎的秀眸。&ldo;月丫兒，很久不想你了。&rdo;方雲心裡默默地道，他眼裡騰起了一絲的憂傷，一絲的落寞的說：&ldo;她叫月丫兒，犧牲了。&rdo;謝峰，何凱等人也呆了一下，氣氛尷尬起來。

&ldo;她是瑞金蘇區一位裁縫的女兒，在興國戰役中犧牲了。&rdo;方雲回憶起在蘇區和月牙兒日子。她和方雲是透過蘇區舉辦的識字班認識的，當時月牙兒的開朗活潑吸引了方雲。

&ldo;對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rdo;謝峰輕輕的把荷包繞回煙杆上，遞迴給方雲。

方雲接過煙杆，放在手心中輕輕撫摸，一時間感慨萬分，輕輕吟誦道：&ldo;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rdo;何凱有點吃驚的望著他，他是有點想不到方雲對古詞還有研究。這是南宋辛棄疾的詞。

&ldo;哈哈，方大師好詞句。來來，為了革命乾杯！&rdo;王文賓眼見有點冷場，馬上端起酒杯勸酒。

收拾起心情，方雲幹了一杯，濃烈的酒香刺得他眼痛。他喘了口氣，幫各人倒滿酒後，給自己也滿上，端起酒杯仰頭就悶了，雙眼有點發紅得道：&ldo;現在國難當頭，日本鬼子佔了東三省，&l;東北事變&r;到現在，有三年多了，想想那裡淪喪的國土，人就是心焦啊。李飛耘不去打日本不說，還對我們紅軍北上抗日百般阻撓。什麼&l;攘外必先安內&r;，全是他媽的狗屁!國難當頭，還窩裡鬥！&rdo;方雲手起酒滿，又是一仰頭就悶了。

&ldo;看看我們自己，連年軍閥混戰，近百年的屈辱，割地賠款，泱泱天朝上國，淪落到如此地步。蘇聯好嗎？不要忘記了，他們現在還佔領著我們幾百萬的土地……呃&rdo;方雲激昂的話音突然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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