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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清醒。從泥土堆裡爬出來，他看不見一個自己的部下。叫了一下，卻發現自己都聽不到聲音。他又動了一下，沿著殘缺的壕溝正要向前爬去的時候，左腳傳來錐心的劇痛。他扭過頭，看見自己左邊膝蓋下空空的……

&ldo;孃的咧………&rdo;他罵了一句，摸摸手裡的槍，還沒有被炸壞。探起頭來，透過黑紅的火焰，一片黃色的東西在緩緩向上移動……他把槍架好，仔細清理了所有的彈藥，然後靜靜的爬在那裡。

&ldo;呯&rdo;他手裡的槍響了，射擊的震動讓他感到痛苦。可是看到準星裡的人體倒下又讓他有種莫名的快意，他緩慢的拉了一下槍栓。

牛娃帶著五個人從小山包後面的隱蔽點貓出來的時候，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戰壕幾乎全被削平了，焦臭的味道令人作嘔。他的第一反映就是去找連長。

方雲不在了，牛娃就成了頭。炮擊一開始，他就按方雲教他的辦法，把班裡的幾個新兵帶進了隱蔽點。他牢牢的記住了方雲的話：&ldo;先要活著。只有活了才能殺敵。&rdo;

找了大半條戰壕，牛娃在一個彈坑裡找到了昏迷的連長。當他把連長背到傷員隱蔽點的時候，從連長口鼻裡咯出的血把他肩頭的軍服染濕了。牛娃彎著腰回到了陣地上，心裡想的是堅決不能讓敵人衝上來。爬在戰壕上打了幾槍後，牛娃突然發現敵人是越來越多，自己這邊的槍聲是漸漸稀少。這時候，他看見了趴在戰壕上向敵人射擊的方雲，不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ldo;班長，連長身負重傷，腳被炸斷了。&rdo;牛娃趴到方雲旁邊，一邊開槍射擊一邊喊道。

&ldo;知道了，牛娃，要小心點。瞄準了就打。&rdo;方雲冷靜地說道。

聽到方雲冷靜的話語，牛娃有點煩躁的心情也慢慢平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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