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佛塔(第2/2 頁)

天嘉許，以神力令王身如故。多好的故事，可是我等凡人，肉體一滅，神魂俱散，哪來身如故。”

“殿下。”韶齡知道他想起了程夫子，很希望能開解他，但是今日卻不知從何開口。

“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最後竟然是太子開口安慰了韶齡，“佛語有云：“凡求成就，必作護摩”。可神佛慈悲無邊，若是得知，只怕也會掩口胡盧，嗤之以鼻護，嗤笑世間凡俗者蠢笨不自知，愚昧不自憐，不知護摩真諦——是以智慧火，燒迷思薪。”

“殿下有朝一日定能澄清宇內，使天下太平，文化昌榮，使老有養，幼有恃，父母慈子女孝，君王檢臣子恭，使我朝教化風行萬里，餘澤惠及百代。”韶齡肯定地說。

朱佑樘搖搖頭說：“有的理想，只有到了那個位置才能夠實現。但是在那之前，我定要保護那我在乎的，守護的人！”

“一切眾生，皆從業生。”兩人再一次齊心祈求。

回去的路上，雨終於停了，越往宮門走，行人、車馬越密集，韶齡看馬車穿行不易，便提議下車步行，可見家家門戶前已經鋪陳了前日買好的蒲葉和艾草，供養粽子、五色水團及茶酒等節物。道邊還有賣角粽攤和青羅糰子的攤鋪。韶齡輕輕念道：“這麼快竟到了端午。”朱佑樘笑道：“這時節，應天府該賽龍舟了。”

韶齡驚奇：“你也見過？”

“不曾見過，只是每年南直隸送上來的奏摺裡總要跟朝廷報備一下，今年因賽舟翻了幾艘，需要再添補幾艘。”朱佑樘笑道。

“原來殿下是小氣這幾艘小舟的開支。”韶齡開玩笑道。

“哈哈，我這是無米巧當家，不得不“摳”一點。”朱佑樘笑了。

這時，韶齡的肚子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這才想起來早已錯過了午膳的時間。

朱佑樘忍俊不禁地說：“雖然我摳了一點，但是請你吃幾隻角粽還是可以的。”

說完大方駐足揀了幾隻角粽。

韶齡開啟一嘗，這北方的粽子跟南方不同，都是甜口的，吃了兩口便吃不下了。

一眼瞥見攤位上還有釀梅、櫻桃煎、梨條、罐等蜜餞和果子，便又讓商販每樣都揀了一包。那商販見韶齡拿了果子轉身便走，一把扯住在後面的朱佑樘問道：“這位相公，你家娘子還沒有給錢呢。”

朱佑樘剛開口道：“她不是.....”

韶齡回頭道：“正是，錢款都是我家相公掌管，你問他要便是。”後面幾個侍衛本要代為付款的，看見這樣，便不再幹涉，只躲在一旁竊笑觀望。

突然朱佑樘上前伸手對韶齡說道：“我身上無錢，不如把東西還給人家。”韶齡連忙護住蜜果，“不就是一點蜜餞果子，還能把你吃窮了？”

朱佑樘大笑，示意隨侍前去結賬，見韶齡不愛吃甜粽，又下令將角粽分給眾人，自己揭破紙封，將蜜餞果子一一嚐了，指著其中兩袋認真道：“這兩樣你收著，給我帶回去，剩下的不中吃，一會拿去送人。”

韶齡怒道：“每包上都挖了個洞，怎麼送人？”他裝模作樣想了想：“那便賞給你罷。”還沒等她回話，擺手道：“街上不便，回去再謝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