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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呼吸機有點不方便，聞遠已經很使勁的去夠了，但手臂的長度還是不夠，只好掀開被子，伸腳去勾過來。

聞遠在家基本都不穿襪子，此時一雙腳光溜溜的，細嫩白皙，一看就是很少走路的腳。

剛碰到外套，就有人敲門。

醫生還不知道聞遠已經醒了，直接推開門進來。

周迦南看到聞遠姿勢怪異的伸著腳，第一反應是還好醒了，第二是他怎麼不穿襪子，第三是他要幹什麼。

「我……想拿一下衣服。」聞遠自覺解釋。

周迦南一路從停車場跑上來的，因為怕被認出來還戴著帽子和口罩，進了房間才摘下帽子。

「怎麼會暈倒？」

聞遠的腳已經縮回被子裡，把胳膊伸出來展示給周迦南看：「可能是過敏。」

周迦南自然的伸手托住，他的手很熱，貼在聞遠過敏的面板表面有點癢。

「怎麼會這麼嚴重？昨天不是吃藥了嗎？」

「找時間做個過敏源檢查，」醫生也走了過來，在床尾病曆本上記錄著什麼，走過來繼續說：「再加上感冒，不過你免疫力是不是不好？很少有二十多歲的男性因為這個暈倒。」

聞遠看周迦南表情很鬱悶的看著醫生說話，有些訕訕，解釋道：「我每年都去做過敏源排查的，已經很注意了，但還是這樣。」

「有報告嗎？」醫生問。

聞遠說有，但是在外套裡，他很自然的伸手拍拍周迦南手背，然後指著他身後掛著的破棉服外套：「手機。」

周迦南把外套撈過來，放在膝蓋上朝兜裡摸手機。

看著周迦南一身矜貴的裝扮，抱著他的破衣服摸來摸去，聞遠有點不好意思。

自己穿得太髒了，覺得有點丟臉。

聞遠不是一直這樣落魄的，以前也是家裡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寶貝，父親是人民教師，母親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企業家。

那時候的聞遠不會因為自己穿了一件髒衣服而感到自卑。

「嗯，手機。」周迦南摸到了手機，遞給聞遠，然後順手把外套抻了一下，疊好放在另一把椅子上。

聞遠剋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找到今年年初做的體檢報告給醫生看。

過敏源其實很常見，多是呼吸類過敏源，那能解釋聞遠為什麼反應這麼激烈的原因只有他的體質問題了，需要更深入的檢查才能判定。

醫生給聞遠把呼吸機停了之後就離開，聞遠看著坐在床邊蹙眉嘆氣的周迦南，覺得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一樣。

肯定耽誤他工作了。

「很快就好了，不好意思啊，大老遠的麻煩你過來。」

周迦南：「這種情況發生過幾次了？」

聞遠差點脫口而出說第一次，但是兩個人在一起，還是還坦誠一點：「第四次。」

「四次！！？？」

聞遠往後縮了一下，心想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周迦南這輩子就暈倒過一次，就是拍爆破場面的時候被誤傷，覺得暈倒是絕頂嚴重的病才會發聲的情況。

「找個好醫院重新檢查。」

聞遠說：「不用了吧，就是過敏。」

周迦南：「我擔心有什麼隱性的問題，做個全面檢查，要是沒問題就好好調養，如果……」

聞遠：「我也擔心。」

周迦南迅速從這看起來敷衍的四個字裡解讀出了另一層意思，想到他父母去世，又沒有兄弟姐妹，如果真的有什麼難治的病對他來說確實很難。

聞遠後知後覺自己說這個話太過喪氣了，扯出一個笑容，主動的牽周迦南的手：「我會去的，等後面沒那麼忙了，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