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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廂內坐滿了當初她還在f大附屬高中讀書時,認識的那一幫同學,安安一眼就看到了翹著二郎腿唱歌的陳瀾二。
他原本是坐在沙發最裡面,靠近點歌臺的地方的,見她來了,連忙站起來,橫穿過同學們的數十雙大腿,走到了門邊。
「安安,你可來了!那麼長時間不跟我們聯絡,我都不知道,你在你爸媽的母校高中過得好不好。」
聲音激動得有些嘶啞。
安安笑著,有些心虛地回答:「在那邊,除了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十,沒有任何挑戰性,其他都挺好的。」
陳瀾二摸著後腦勺笑起來,手臂還是像以前那樣,習慣性地攬住她纖瘦的肩膀,臉上帶著醉意朦朧的笑,「安安,你要喝白的,紅的,還是黃的?」
安安窘迫地看著他放大數十倍的臉,發現他臉上的膚色,比高一時淺了許多。
大概是高三學業太緊張,迫使他減少了許多戶外活動的時間。
也有可能是包廂內光怪陸離的燈光給對映出來的假象。
而且,怎麼她一來,他就要她喝酒?
安安笑了,搖頭道:「我不想喝酒,我想喝果汁。」
「好嘞!那就是黃的!等著,老子給你去買!」陳瀾二笑著,鬆開手,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包廂。
原來他們就沒有準備果汁。
高考結束,分數出來了,大學志願也填寫完畢,他們選在這個時候聚會,都是抱著無醉不歡的心思來的。
陳瀾二出去後,有人唱起歌來。
安安四處看看,見大沙發上已經沒有多少空位。
靠著包廂門那一側的沙發邊緣,倒能堪堪地坐下一個瘦小的人。
但那空位旁坐著的人是……景雲深。
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他好像又長高了。
沙發與茶几間的狹窄空間,幾乎放不下他那一雙長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包廂內光線不太好,安安有些木地看著他,總覺得那層曾經在他臉上總是揮散不去的陰鬱感,如今已然消散無蹤。
他看起來陽光又樂觀,還衝她微微笑著,彷彿心情很好。
這兩年多……小衾把他照顧得很好吧?
安安正猶豫著要不要忘記前怨舊恨,上去和他打個招呼。
不僅顯得自己大度從容,而且可以壓他一籌。
景雲深先開了口:「安安,坐這裡。你比從前更瘦了,一定坐得下。」
他那雙白皙而修長的手,輕輕地拍著沙發表面的人造皮革。
他還記得她從前的身形嗎?
她倒好像,已經快將從前發生過的事情,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禮貌地笑了笑,安安想拒絕,卻被他先一步握住了手腕,他沉著語氣,很急切,怕她會立即轉頭離開包廂似的,「你坐下!」
竟就這樣強拉著她在他身邊坐下。
而且,還趁著包廂內其他同學不注意,兩手都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爸爸,現在還好嗎?」
……
包廂內有幾位同學正在合唱《海闊天空》,唱得很隨意,跑調都跑到喜馬拉雅山上去了,難聽得簡直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
即使這樣,還有人叫好,不斷鼓掌。
四周圍聲音嘈雜極了,安安還是聽清楚了剛才景雲深對她說的話。
她用力將自己的手,一隻一隻地從他的桎梏中掙脫出來,極其冷淡地笑說:「怎麼,現在老同學見面,開始流行第一句話就問候人家爸爸了嗎?」
景雲深攤著兩隻手,愣住了。
他之後說的話,明明已經不由自主地在語氣中帶了些歉意,意思裡卻很不肯服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