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無以為繼(第1/2 頁)
果然,在回到上海之後不久,陶思平就聯絡了米櫟。
“米櫟,你去邢宥辦公室看看,是不是那竊聽器沒電了?”
“陶伯伯,不是沒電了。而是邢宥應該已經發現了竊聽器。”
“啊?”在一聲意外的驚呼之後,陶思平在電話裡有片刻的遲疑,“被發現了?”
“嗯。”米櫟悠長地嘆了口氣,沉默片刻後,她開口道,“陶伯伯,罷手吧。再這樣下去邢宥遲早會發現我們的監聽。那個東西我會想辦法從邢宥辦公室裡拿出來。總之,沒有證據就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你確定他已經發現了?”
米櫟想了想說:“是直覺。因為他給了我這樣的暗示。”她停頓了一下又說:“他說他會分散持倉。他說讓別的資金盯上是他的錯,錯在於不夠謹慎。”米櫟的眉頭微微皺起,邢宥那張嚴肅的臉活生生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覺得有些無力而且無奈。
“我想他應該是在給我最後的提醒。如果我們不收手,他是不會罷休的。”
說到這裡,米櫟突然也感覺到了從心底油然而生的一種悲涼,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成了這場金融遊戲中的人質?當初,那個口口聲聲說要給自己報仇的陶伯伯,是否自始至終只是當她是一枚棋子,如果成了,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成,他也可以丟卒保帥。
米櫟不願意那麼想,可接觸社會越久,她越明白這個世界的潛規則,一切的得到都要付出代價。
“米櫟,那我們暫時先別聯絡了。”陶思平果斷地說,“靜觀其變。”
掛完電話,米櫟靜靜地坐在客廳裡,她最近無心畫畫,當她得知她所向往的藝術圈也盡是一些齷齪之人,她瞬間便對油畫藝術祛魅了。
肅殺的秋天已經悄然而至,米櫟望著窗外在風中抖動的樹葉,她想到了一年前的那個秋天,那時候她還有機會反悔,宋毅瞳也曾向她伸出援手,可是她卻執意辜負了宋毅瞳的好心,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一條荊棘滿布的路。
如今她把全部的退路都斬斷,再說要轉身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了。她和宋毅瞳永遠都不可能了。
時間在彼此的窺探中流逝,就算什麼也不做,人和事也會沿著自己的路徑去發展。
方瑞朗邀請米櫟和邢宥來家裡做客。
大約是沉浸在自己的憂愁中,米櫟不曾發現方瑞朗已經成功追求到了自己的母親。
當母親和方瑞朗依偎著靠在沙發椅背上,並且用濃情蜜意的眼神互望時,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從方瑞朗家裡出來,米櫟感到有一種明晃晃的不真實。也許這一年來的處心積慮只是一場夢?她寧願是這樣。她現在已經不恨邢宥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是不是仇人已經不重要了。
米櫟轉頭看看開車的邢宥,他正抿直嘴唇看著前方,米櫟這才發現,最近,邢宥的臉上幾乎失去了笑容。
——是吧?他其實早就發現了,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那他為什麼沒有用那個黑盒子來質問她呢?因為他不想決裂。他對她已經產生了感情。
當米櫟頓悟到這一點的時候,脊背上就像是過電似的一陣戰慄。
她攥緊了車門上的扶手,按捺著胸口泛起的一陣陣噁心。她想到陳喬寔對她的強暴,想到方瑞朗用“向邢宥告密”來威脅她,她覺得自己簡直愚蠢透頂!
在那些人的眼裡,她不過就是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工具。無論是陶思平,還是方瑞朗,還是祝融,她的善良和仇恨都被別人當做了指向另一個人的武器,也成了她固步自封的一個繭。
米櫟扶在門上的手指越攥越緊,關節近乎發白,牙齒也咬到酸脹。
她又想著,自己為什麼就這麼一步步泥足深陷?也許用“美人計”的方法去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