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新生(第3/4 頁)
教訓著徒子徒孫,但一股幽暗的龍涎香叫他的鼻翼微動,適才尖刻的嘴臉驀然變了模樣,對著面色慘白的小太監吩咐道:“還不去稟告皇后娘娘,準備接駕?”
目光送著小太監的身影,抬眼望去,那邊是建福宮的方向,他捏了捏腰包,心道一句可惜了的。
不過轉念一想,如今宮中盡是年老色衰之輩,陛下可是天子,如今也就皇后這條大腿,還能保他半世榮華了,可不能犯傻。
當皇帝來到中宮,見到皇后時,滿屋子的雲霧繚繞叫他抬起的腿又放下,此刻皇帝的心情已經從逐漸平靜,剛才的驚懼與憤怒化作雲煙,與周遭的濃霧一併消散,隨即變成了一份狠戾。
他的好兒子,他的好皇后。
不過,多年的夫妻與父子,叫他即便已經坐在了中宮,還是會在心中反覆權衡,真的要這麼做嗎?
水頤已是東宮最好的人選,折了皇后,便是折了他的臂膀,朝廷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面,這局面他是否控制得住……這些最心地的話不由得從嘴邊溢位來,叫身邊的內監一怔。
於是連忙躬身,懇切道:“陛下乃是天子,天子富有四海,怎麼會有天子控制不住的局面?”
師父說了,陛下永遠是對的。
這話雖是馬屁之言,但放在眼下這個局面,卻猶如一束電流穿過周身,他的心一下就定了,某種決心在腦海裡開始醞釀。
以至於皇后一襲大紅宮裝在他面前請安時,都沒收斂眼中那一抹決絕。
如此千鈞一髮的危機時刻,皇后面上的飄飄欲仙之色在第六感的脅迫之下,立時蕩然無尋,極力控制入往常的嗓音透著蓋不住的顫抖,“夜深了,陛下如此凝重,必是國事煩憂,不如臣妾……”
她想說不如給你按摩放鬆小憩片刻,但皇帝的耳朵只聽見了國事,前朝國事,皇后在打探前朝國事!
“皇后僭越了。”手上的翡翠扳指摩挲一遍,將翠綠的那一邊挪出來,不遠處的暗衛頓時得了訊號。
不知怎麼的,這涼颼颼的一句,皇后頓時覺得汗毛直立,頓生恐慌,於是雙膝跪地,大紅色的衣料逶迤鋪開,像一朵妖豔至極的花,她柔柔道:“陛下息怒。”
想認錯,但不知道錯在何處,當初天真的小太子已經月餘沒進過宮,撒出去的下人也沒了迴音,一個個的都靠不住。想著想著,身上似有成千上萬的蟲蟻啃噬著血肉,強忍著才沒有在皇帝面前猙獰起來。
暗衛再進殿時,白綾和鴆酒在托盤上閃著寒芒,褐色衣衫的侍衛斜斜站在皇帝身後,好似一張忽視不掉的催命符。
“這是什麼?”皇后慢慢抬起頭,看著端坐的男人,艱難地開口。
水家的朝堂,離不開張家的輔佐,當年他一句不想世家女禍亂後宮,她便不顧人倫道德,朝多少后妃下了手,以至於連累得自己都沒有子嗣。他說不想將來繼續被世家轄制,兩人便扶了生母低微的水頤進東宮。
年華似水,水頤如今很是出息,她以為她是最風光的皇后了,但好似又落了一場事與願違?
“為什麼?”她又問。
皇帝的神情巋然不動,內監進門稟報一句太子殿下到了,叫皇帝眉頭鬆動兩分,他起身時神情冷淡,居高臨下道,“如果非要說的話,朕所求不過一場河晏海清,君臣相宜。前有世家咄咄逼人,後有新貴當仁不讓,朕,已經忍了你們很多年了。”
一句你們,連暗衛都心頭一顫,這話傳到元春耳朵裡時,她不由得握緊了靖和的手,輕聲問道:“皇后娘娘眼下……”
“天亮就該發喪了吧。”靖和沒等那太監回話,便自顧接茬,元春一抬手,手掌險些喂到她嘴裡去。
靖和眼疾手快捉住那隻細白的手掌,眼裡醞釀著一場風暴,這麼多的苦難,她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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