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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答道：&ldo;能喝，他剛喝剩下的，我正想潑了它沏杯新茶‐‐&rdo;

沒等她把話說完，露生舉杯一飲而盡，然後扭頭啐出了一枚茶葉梗。把茶杯交還給了丫丫，他向龍相質問道：&ldo;怎麼說打就打上了？&rdo;

龍相從布鞋裡抽出一隻赤腳，扶著門框向上一蜷腿，伸手撓了撓腳背上的蚊子包，&ldo;要的就是個出其不意！要是全天下都知道我要開打了，我還打個屁！&rdo;

露生看了他這個德行，再看看端著大茶杯的丫丫，忽然很想把這二位扯著胳膊全揍一頓，&ldo;那你把丫丫帶過來幹什麼？她是能打仗還是能參謀？你讓她過來又聽槍又聽炮的，她不害怕嗎？&rdo;

龍相很不服氣，梗著脖子答道：&ldo;她是我太太，我上哪兒她就得跟到哪兒！再說我吉人自有天相，開槍開炮也離我遠著呢，震不到她，她怕什麼？&rdo;

露生斜了一眼，發現丫丫已經悄悄地溜進屋子裡去了。這也像是一種心有靈犀，在龍相不聽話鬧脾氣的時候，素來都是露生掩護，丫丫撤退。丫丫一跑，露生沒了後顧之憂，是戰是降就都可以了。

&ldo;你給我進去！看你這個德行，有一點統帥的樣子嗎？&rdo;

&ldo;我他媽的熱！&rdo;

&ldo;熱就全脫了吧！光著屁股多涼快！&rdo;

龍相的聲音立時提高了許多，&ldo;脫就脫！&rdo;

十秒鐘後，房內的露生大吼一聲：&ldo;你給我穿上！我倆欣賞不了你這人體美！&rdo;

又過了十秒鐘，露生再次開了口：&ldo;怎麼還全穿上了？&rdo;

龍相坐在椅子上，身上軍衣軍褲俱全，兩隻赤腳踩在布鞋鞋面上，他端著大茶杯吸吸溜溜地喝熱茶，丫丫蹲在一旁，扳著他的腳丫子給他穿襪子。因為龍相一直不吭聲，所以丫丫替他作了回答，&ldo;一會兒他還要走呢，要去前線督戰。&rdo;

&ldo;你去嗎？&rdo;

&ldo;我不去，他天亮就回來。&rdo;

露生雙手叉腰站在屋子中央，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分身乏術。既想跟著龍相走一趟，又不放心把丫丫獨自留在這裡。回頭看了那二人一眼，他見丫丫給龍相穿好了襪子，起身走到屋角去拎馬靴；而龍相趿拉著布鞋站起身，卻是逕自推門走了出去。舉目向遠方眺望了片刻，他忽然扭過臉對房內的露生說道：&ldo;火燒雲。&rdo;

露生也邁步走了出去，看到了半邊赤紅熱烈的天空。

龍相這時說了話，&ldo;露生，住在那邊的人抬頭往上看，是不是整片天都是紅的？&rdo;

露生笑了一下，&ldo;沒常識，我們看它紅是因為‐‐&rdo;

這話沒說完，因為丫丫拎著馬靴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向龍相說道：&ldo;我上午還把它擦了一遍，現在又是這麼灰撲撲的了。你先對付著穿吧，等到明天回來了，我再給它打一層油。&rdo;

露生聽了這話，感覺這實在不像是一位司令太太的行為。丫丫簡直成了龍相的使喚丫頭兼勤務兵。可是未等他思忖著代替丫丫做出抗議，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銳響。他正要抬頭覓聲張望，一枚炮彈已經從七千尺的高空中落下，讓軍部房屋在火光巨響之中瞬間分崩離析。

站在門口的丫丫一聲沒吭，直接被氣浪拋到了院子裡。一塊碎磚狠狠擦過了露生的頭皮，而龍相抱著腦袋向下一撲，匍匐著爬向了丫丫，又對著露生拼命大喊：&ldo;趴下！快趴下！&rdo;

露生沒感覺到疼，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