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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兒子回來了,文夫人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丹,母子四個商量著,文從翰與秦王世子謝霄曾同在青越書院學習,有過兩年同窗之誼,現下叫文從翰先行上門,與謝霄談談。
蕙心不願叫家裡為難,文夫人也不大情願叫蕙心去為妾。
如今兩邊膠著著也是為難,文從翰眼簾低垂——他也是不願妹妹為人妾室的,這會心裡盤算著稍後的說辭,又對蕙心道:「世子給你的那個玉佩,你拿來給我。你放心,天塌下來有父親和哥哥,萬事你都不要多想。秦王世子不是斤斤計較的性子,即便咱們不嫁,他也不會覺著丟臉為難咱們家。
至於你想的,方家勢大,你嫁到王府去,方家總有些忌憚,這是不成道理的。方家在朝如今如日中天,宮中還有一位婕妤娘娘,秦王府雖是秦王府邸,世子雖是世子,你嫁過去又不是世子妃,卻也不至於叫方家多麼忌憚。」
他這話說得直接,蕙心抿了抿唇,低聲道:「都聽哥哥的。」
更深處方家與王府的事情文從翰已經聽文夫人說過,心裡多少盤出來一些,但並未與蕙心細說,怕她聽了更加擔心,只笑著安慰道:「放心,父親雖然沒回來,還有哥哥的。」
蕙心眸光明暗交錯,似有不安,似有茫然,又似乎因為文從翰的話微微定下些心,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第九回 春日暖鍋;清養本草茶;結果第……
文從翰言罷,起身向母親告了退,回到院落中休整一番,換得一身鴉青直綴,披著月白鶴氅,玉釵束髮,瞧著清風朗月,真如濁世佳公子一般。
然而親近熟悉人,還是能從他看似舒緩的眉眼中瞧出幾分凝重來,他的奶嬤嬤替他束上腰帶,將文從翰拿回來的荷包替他配在腰上,輕聲道:「哥兒小心。」
「無妨,我與他到底是一段同窗之誼,他的心性我還是知道些的。雖有幾分強勢,倒也不至於因我文家不願嫁女而遷怒於我、於文家。」文從翰對自己秦王府一行心中已有七分把握,為難的是後頭要如何應對方家,不過現今第一要緊事自然妹妹的終身大事,其餘事情都可以稍稍延後再議。
奶母嘆了口氣,道:「哥兒還是慎重些吧。」
對她們這些人來說,王府豪貴,自認為是最難相與的。
樂順齋裡,徐姨娘與秦姨娘坐在一處描畫花樣子,周嬤嬤聽了婆子回話,來到徐姨娘身邊輕聲道:「咱們家大爺出門套車往王府去了。」
「老爺在外尚未歸來,大哥兒是大姑娘的嫡親兄長,這事自然是他出面最為妥當。」秦姨娘想了想,道:「大哥兒怕是不願咱們姑娘去受那一份委屈的。」
徐姨娘提著筆,芙蓉枝蔓團花的一筆連線遲遲沒有落下,輕嘆一聲:「可即便王府那邊願意,姑娘日後婚嫁如何呢?方家那邊又要如何呢?對方家而言,這是一樁醜聞,可卻遲遲沒有聽到對方三小姐的處置,想來是要掩過了。自家掩過了,外頭呢?難保他們不會遷怒咱們家,大姑娘聰穎,又怎麼看不透這一點?哥兒不願妹妹受屈,姑娘也不會願意連累家裡遭災禍。」
徐姨娘越說越覺著煩悶,最終竟將手中描花樣子的細毫筆一摔,秀眉緊蹙中隱藏厭惡道:「這些個高門貴宦人家啊,若是不能處事公正,居於上位,於人便是災禍。」
「於己也是。」一直安靜坐在旁邊喝著枸杞茶吃點心的錦心冷不丁說道,徐姨娘微怔,旋即笑了,摟著錦心道:「我兒說的是,方家行事如此囂張,咱們就等著看他高樓塌的那一日。」
秦姨娘眉心微蹙:「可當下又怎麼辦呢?」
「方家雖然勢大,咱們家到底在金陵經營多年,他要為難,在各方上也是有限的。」徐姨娘眼簾微垂,道:「這些事情原不是咱們這些內宅婦人該操心的了。罷了……妹妹你看這個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