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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了不少人。平時甚至好久好久都沒見了的老面孔,這次也出現了。那生產部長,這會兒已是臨時留守廠長,獨來獨往,他既不參與人群,人群也沒人難為他。其他中層幹部也是這麼個狀況。我的好友就嘻嘻地笑了,我知道他那點意味深長,但現在人人自危,絕不是調侃的時候。
第十三章 第二節
那董事長跑過來的時候,還有幾個經警保護著,我心裡覺得可笑。也正是此人,在我們企業掙扎之時,又讓我們雪上加霜,徹底死亡。他本人還是那樣,身體粗壯,像個金剛。他人十一點多才來,來了又空談一氣。有女工就問他,四菜一湯在哪裡?他也不回答,當然也不尷尬。我甚至這會兒忽然忘了他姓什麼,任憑他在那裡混說去。工人們不聽他的,工人們已找了四次市政府了,這次硬要拉著他去。這時不知怎麼還跑進來了電視臺的記者,正在取角度錄影。當時真是群情激奮,當場就昏倒了一個女工。人群裡也飛傳著各種小道訊息,說是沒有三四百萬是開不起來了。好友幽默地說,“同志們已經度過了冬天,儘管有一個同志不幸倒下了,但絕大多數終於迎來了春天。”我就接了一句,“迎來了春天,又怎麼樣呢?這更是一個青黃不接的時節。人們啊,我們究竟吃什麼?”
幾乎誰都沒心去聽那個敗軍之將空談,仍要拉著他去見市長,然後就都去了。我沒騎車,好友的車又帶不成人,而且如今我倆各自的分量已不是輕量級的了。我們就步行進城,到市政府門口時,光見門側過道邊擺滿了車子,人都讓進了市府二樓的會議室了。我倆也懶得聽,便也不進去了,直接去了商城。在一個飯館喝了今年第一口啤酒,然後就閒逛閒看閒侃。中午出來點陽光,太陽是個凝脂般的光碟。我又隨手給紅玉買了個零嘴兒和兩雙絲襪。最後就是讓他們鬧去吧,我們等訊息,因為我們相信,不會有多大多好的結果。小司儀仍在和他來往,可能都弄到手了,但也看不出他對司儀有多少愛情。
回到家的時候,能聽到樓裡零星在敲,而家裡我的一個朋友侯也在,他閒得無聊來看我,這次騎了車,卻是他弟媳的女式彩車,看來這伯子哥當得也無絲毫的尊嚴。不過話又說回來,人都如此了,還能再要求他點什麼呢?不死,苟且活著就可以了。我對我的所有朋友全都失瞭望,其實我也如此,只是我尚還對自己抱點幻想而已。我幻想這個春天,我準備要寫小說了。該寫的題目和大致方向也計劃出來,一個叫《三十難立》,是個中篇,另一個叫《乏城》,算是個小長篇。我這個人寫不來短篇小說,內心憨直,編不出來故事。這個計劃在前些天,已給紅玉說過,紅玉說,你寫吧,我支援。這次對好友又說,好友說,寫小說可不容易,你得有完全把握。我說,若要有完全把握,我就當刀筆吏開小說加工廠了。好友又說,不過你比我們有才華,別的不說,你至少還有個也喜愛文學的紅顏知己。我就哈哈一笑,環顧左右而言它了。
天快黑的時候,我和紅玉剛送走了朋友侯,做了些飯在吃,結果又來了朋友陳。他上樓來說他爸媽吵了架,他爸已兩天沒吃飯了,意思是讓我去勸。我說那就走吧,結果去到勸了半天,仍是在他家的床上躺著不起。我看沒辦法,就建議好友找他岳父來勸,這樣兩個同輩人說話會好些。這屋裡還有一個陳的朋友也在,叫高飛,是個黑臉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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