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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舟道:「厲鬼刀周身沾染活劍血脈, 兇利異常,這世上能夠搬動它的人,一隻指頭便數的過來——師弟,告訴我,你在養傷其間, 是否單獨一人去過洗心谷底?而厲鬼刀,是不是在谷底發生衝突造成的損壞?」
谷鶴白含笑注視著她,良久,似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忽然又變了臉色,轉將沈妙舟迅速往身後一拉,九枚護身暗器自袖中飛馳而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朝他二人身後徑直投擲而去。
燈影繚繞間,但聞一連數聲錚錚脆響,暗器往前正觸得隔空一道真氣屏障,片刻之餘,便被彈得猛力後旋,接二連三地,竟反朝沈谷二人突襲前來——
「怎麼回事?」沈妙舟大驚失色,抬手欲結印將之格擋在外,好在谷鶴白先行一步,揮動手腕,搶在她之前將所有回撤暗器悉數攏入袖中,施術徹底安之定之,隨即一手攬過沈妙舟向後連退數尺,另一手則拔出腰間珠玉短劍,凌空朝外一指,揚聲喝道:「這年頭,什麼妖魔鬼怪都喜歡在背後聽人牆角了?」
「是誰?」沈妙舟怔忡抬眼,便見那紅燈連串的斜角屋簷間,赫然立有一抹白影。
——晏欺本就無意躲藏,此時面無表情地定身站於二人頭頂,隨行的涯泠劍也沒帶在身上,只將那方才一言一行盡數收自眼底,心中糾繞已久的困惑,亦在同時漸漸生出原本應有的答案。
「晏……欺。」沈妙舟先是渾身一顫,隨後幡然變了臉色,二話不說,騰空朝上橫掃一劍,恰因其出手過於急迫,劍身未能完全離鞘,反被晏欺單指震開近有半人之距,隨後探臂回收,一拉一拽間,竟將那女子細劍劈手搶奪過來,僅沾了塊邊兒的劍鞘隨意朝外一拋,「當」地一陣落地輕響,沈妙舟怒目圓睜,半句呵斥還沒出口,晏欺已是縱身躍過屋簷,擦過她的肩膀握劍揮刺出去,然其劍鋒所指的,並非她本人,而是她身後面色沉冷的……
谷鶴白!
沈妙舟霎時反應過來,失聲高喝道:「谷師弟!」
漫漫長夜之中,雙劍交擊之聲宛若雷鳴震耳。過往行人驀然見得此狀,不由紛紛退開避讓大段距離,各自倉皇四竄奔逃。
谷鶴白一襲黑衣帷帽,穿著厚重笨拙,卻並不影響他身形靈敏迅捷,來去如風。他那一柄形影不離的二尺短劍,名曰「碎疾」,珠玉繞頂,刃口無塵,乃入門之前便曾一度持有,多年以來,其劍法早已與聆臺一劍派中所授招式融會貫通,遂出劍時力道剛硬果決,絲毫不帶半分猶疑。
而晏欺雖師承豐埃劍主,然他本人行事一向詭譎多變,此刻奪了沈妙舟的細劍端在手心裡,看似出的是劍,實則是凝了真氣徑直拍上谷鶴白麵門。
谷鶴白之劍招何等迅猛強勢,那也是意在壓制。再觀晏欺之手法狠辣誅心,招招揭人短柄,取的……卻是人命。
——沈妙舟自然不曉得他二人何時結下的樑子,此刻手無寸鐵,偏又心急如焚,一時無計可施,只得擰了眉頭嘶聲朝谷鶴白道:「師弟千萬小心——這魔頭所修禁術了得,不是你我可竭力硬扛的!」
話音未落,細劍已驟然卷過霜寒,裹挾渾厚氣勁堪堪與谷鶴白手中短劍相觸相抵,二人同時鬆手後撤,復又再次揚劍而起,漫天燈火搖曳間,但見一白一黑兩抹身影來回過招數餘,劍光流溢如雲,真氣驟燃似冰,眼看便要於那半空當中激烈碰撞,晏欺反手將細劍往後一折,另一手則化掌並為雙指,幾近是在短劍擦身而過的眨眼一瞬,凌然一擊劃向谷鶴白毫無防備的後耳脆弱處——而與此同時,那猛獸一般兇殘的碎疾短劍亦是奮勇朝前張開血盆大口,藉機咬緊晏欺半塊雪白的衣袂,輕而易舉撕下其臂間半片沾血的皮肉。
隨後利刃極力回抽,頃刻帶出連串殷紅的血珠,二人各自向後飄退數步,晏欺順勢翻身躍回屋頂,皺眉掀開手臂下薄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