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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覺得口乾舌燥,拿起林遠生端上來的水猛地灌了幾口,水灑到領口也沒在意。見她這樣,林遠生只是不聲不響地添了一些水,然後才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媽媽去世後你就一直怪我,可是亟書,我也有我的苦。你還沒出生之前,他就突然搬到了隔壁,一直到你媽媽去世他才搬走。他說他姓嚴,是附近印刷廠的工人。以前我一直想不通你媽媽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現在我知道了,都是因為他。」
拿著相框的手不住地抖著,林亟書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只機械般地往外吐字。
「你是說,言山闕和媽媽曾經……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你怎麼會到今天才說?你一定在騙我,你永遠都是滿口謊言。」
「乖女,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呢?他以印刷工的身份和我認識,我怎麼會想到他就是後來家大業大的言山闕?」
「那這和言文作又有什麼關係!」林亟書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心中那些消極的揣測瘋狂向外鑽,讓她頭痛欲裂。
「言文作是言山闕的私生子,他和你結婚,是因為你是他爸爸舊情人的女兒,你只是他爭奪家產的籌碼。他在利用你,他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
腦海中一直躍躍欲試的浪潮終於漫了上來,毫不留情地將林亟書完全淹沒。
她還記得,在車上,言文作舉著戒指說要和她結婚,他說具體原因不方便透露,然後用一枚精緻的鑽戒將她套起來,圈進溫柔的算計之中。
在文館,言文作笑著向言山闕介紹她的名字,對面的人險些摔了杯子,他卻往她碗裡夾菜,柔情地讓她把陰謀也一併吞下。
在玄關,言文作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說他對她一見鍾情,親吻和性愛都是他的武器,讓她接納最後的謊言。
林亟書擱淺在記憶的淺灘上,夾帶著不同聲音的海浪不停湧動,拍打著她瀕死的心。
「我必須要儘快結婚,你是我最合t?適的人選,具體原因我暫時不方便透露。」
「亟書,你的名字和你真的很相配,和言家也很相配。」
「我說是一見鍾情你信嗎?」
言文作,林亟書在心中默唸這個名字,言文作,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
像一條死魚一般,林亟書身上的生機正在一點點消散。她忘了自己是怎麼拿著這相框走出家門的,只記得林遠生一臉擔憂,還衝著她的背影補了一句話。
「你要是不信我說的,可以去問問梁晚。你媽媽當初讓梁晚替她帶過一枚戒指給言山闕,她們一起長大,說不定她比我知道的更多。」
林亟書如同孤魂野鬼般飄到了樓下,外頭那個小花園很久無人打理,現在已經雜草叢生。看起來,春天永遠不會再來眷顧,花葉將和她一起頹敗枯黃。
梁家的門開著,林亟書無聲無息地走了進去,不知道是該打招呼,去面對早就應該面對的現實,還是該轉身離開,回到那個甜美的謊言裡去。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不僅梁姿其和盧年佔分了手,梁晚也和梁長軍離了婚,現在這裡只住著梁晚一個人。
房子裡空了很多,廚房那邊傳來梁晚的聲音,「誰來啦?等我一下,我在做酒釀元宵。」
林亟書沒回話,只自顧自地走到沙發前坐下,捏著那相框發愣。此時太陽已經西落,光打在她的背上,在茶几上將影子拉長,彷彿是光在用最短距離理論嘲笑她走的彎路。
「亟書?」梁晚擦著圍裙從廚房出來,見了林亟書很是詫異。
「梁阿姨,我來得不巧了,但是我實在有幾句話想問您,不想再等。」
「怎麼了?」梁晚邊問邊回廚房,端出一碗熱騰騰的酒釀元宵,「先吃點東西暖暖吧,今天外面可冷。」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