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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堂設計的時候,就是考慮到他和妻子雖然總是拌嘴,但誰也離不開誰,床頭吵架床尾和,用不了三天兩夜自然就好了。
王修戈一陣沉默,低聲道:「我和她之間的繩,已經斷了。」
郭明堂皺眉頭,「你怎麼這麼肯定?王郎君,非我多嘴,你真的努力過嗎?不試試就輕言放棄,這怎麼能算緣分到頭了?」
「沒用。」
他們之間的情況,根本不是郭明堂與柔娘之間的情況可比。
豌豆與蠶豆之間,混進了毛豆,從毛豆出現的那一刻開始,豌豆就已經出局了。
「那好吧,」別人家的事,郭明堂不摻和,也摻和不明白,人這一輩子,把自己活明白就很不容易了,小老百姓和貴人們的悲歡都不相通的,他道,「王郎君,我看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我替你將這堂屋收拾一下。外頭下著雨,雨水有時會流進來,你別總坐在地上,身上燒還沒全退,等會我搬兩床被子給你。」
若不是家裡的木料已經不夠,臨時再打一張床出來,以郭明堂的手藝也不在話下。但現在只能將兩張桌子拼湊在一起,墊上床褥,勉強做成歇腳之所。
幸而這王郎君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半句抱怨也沒有。
夜雨霖脈,將堂屋裡收拾妥當,郭明堂回屋抱著夫人睡下了。
深夜裡,窗子上有雨水輕輕拍擊窗欞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格外的清晰,小窩裡的灰兔也沒睡,不知幹著什麼,發出作作索索的動靜,姬嫣有些難眠,起身去看她的小灰兔,無意間看向堂屋,順著木門上的破洞,發現外屋的燈火還沒滅。
姬嫣摸索著爬到高腳凳上,不發出絲毫聲響。
透過那口破洞,一道身影沉默地坐在屋頭,背向自己,埋首用刻刀劃著名什麼。
屋裡頭的燭光太黯了,暗到那抹身影也顯得與黑夜一色,孤獨得猶如一頭獨自舔舐傷口的狼。
這麼晚了,他還在那作甚麼?
一夜兩夜的,都不用睡覺麼?
姬嫣弄不明白他。
雖然他三番兩次地在她危險的時候出現救她,她心裡很感激,但是這樣算什麼呢?用一次一次的恩情,來換取她的信任、可憐,或者是感動?
最令她不明白的,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局面。
從和離開始,王修戈就好像表現得對她念念不忘,除夕那個夜晚,他如同瘋了一樣,將匕首深深捅進自己的胸膛,老實說那一刻要說不動容是假話。但,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是他說的,他和潘枝兒相識在先。
姬嫣一直在懊惱,遷怒於王修戈竟不早點告訴她這點,倘若她知道他們早就互相許了終身,她就算和姬婼一樣被山賊擄走詐死逃生也不可能嫁給他。
也是他說的,可以沒有皇后,不可沒有貴妃。
在他心裡的分量,孰輕孰重,明明白白。
更是他自己做的,與潘枝兒恩恩愛愛,無視左右,罔顧國母的體面,傷害她和家族的尊嚴。
樁樁件件,姬嫣無法忘懷。
但究竟是怎麼變成現在這般的?
難道就只是因為這輩子她提早脫離了火坑,然後這個男人後悔了嗎?
這樣的帶著後悔的遲來的感情,她不屑於要,更不會要。
姬嫣失神之間,失手摔落了手裡的木杖,咚的一聲,這聲音可不小。她立刻吃驚地彎腰去撿,門外也即刻響起了敲門聲。
「阿嫣?你摔倒了?」
姬嫣回道:「沒……」
話音剛落,他便撞開了門。
姬嫣正彎腰撿柺杖,誰知被他嚇了一跳,原本好好地,在他開門的一瞬間竟真的摔倒在地。
王修戈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