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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的打算……&rdo;她繞著蘇意走了一圈，&ldo;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嗎?&rdo;

蘇意看著面前的少女，她已褪去三年前初見時的青澀跳脫，不知從何時起已能看出兩分穩重，藏在她外露的鋒芒之下。

他突然想起前世一位帝王，不禁沖鉞笑了一笑。

&ldo;無論你要做什麼，祝你成功。&rdo;

鉞躬身行禮，用的是東乾師禮，鄭重其事。

&ldo;多謝先生。&rdo;她揚起臉，笑容分外燦爛，&ldo;即便我不能成功，我的後人也一定可以做到!&rdo;

&ldo;那就去吧。&rdo;蘇意伸出手，拍拍她的頭，&ldo;帶著人族往前走。&rdo;

鉞按著被他拍過的地方：&ldo;我會的。&rdo;

……

從東乾回到曠野，蘇意跨過誅邪陣法外的枯骨，隨意一揮手加強了陣法，然後一閃身跳上巨樹，在金燦燦的枝葉間盤腿坐下。

陣眼浮現於半空，他託著下巴伸手去碰觸，純粹由靈力化成的晶體閃了閃，像有生命一般在他指尖輕蹭。

&ldo;這五十年辛苦你了，往後依舊要勞煩你護守於此。&rdo;蘇意微微笑道。

陣眼身上光華流動，彷彿在回應他的話語。

蘇意讓它重新隱入虛空，身體往後靠在樹幹上，愜意地吹著夜風。

一片烏雲悄然籠罩了這片夜空，不一會兒，小雨便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順著葉尖兒滴落，洗去巨樹上經年累積的塵灰。

蘇意側耳聽了片刻雨聲，忽然說：&ldo;大樹啊大樹，你覺得世上應不應該存在一種事物，可以讓死去的生命以獨特的形式再度復甦，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rdo;

他話音未落，微風乍起，吹得枝葉婆娑起舞，簌簌作響。

&ldo;你認為可以?&rdo;蘇意好像從這聲響中聽出了贊同的意味，&ldo;我也認為可以。我原本還給這種事物起了個特別具有紀念意義的名字，叫輪迴……&rdo;

他頓了頓，語氣沉鬱下去：&ldo;算了，換個名字吧。這種事物與生死有關，或許可能牽涉大道，便稱其為……生死道吧。&rdo;

風停樹止，四周靜默下來。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閃電劈過天空，切開陰雲和雨幕，無聲炸響。

&ldo;知道了，我知道催生這樣一種事物需要付出多少代價。之前僅僅是傳承最初的修煉法門，就讓我沉睡了五十年，化生這樣一條大道，只怕會抽乾我的力量本源。&rdo;

蘇意與冥冥中的意志對話，平淡鎮定，從容而堅決。

&ldo;但是，我意已決。&rdo;

&ldo;轟‐‐&rdo;

閃電的光芒漸漸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悶雷轟鳴。

&ldo;為什麼?&rdo;

蘇意歪了歪頭，雙眸微微睜大，玲瓏剔透的眼睛如明珠，如美玉，卻渙散無焦距。

&ldo;大概是因為……我想再看看這個世界吧‐‐用我的眼睛，而不是神識。&rdo;

雙臂枕在腦後，他閉目假寐，淡淡地說：&ldo;若能重活一世就好了……你當誰想做這個護道者?我是那塊料嗎你就強塞給我?&rdo;

雷聲安靜下去，閃電也沒了，只有雨聲沙沙啦啦地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