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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手上的酒瓶，對著天上孤零零的一顆星星說——

「乾杯。」

不知不覺，唐翎城就有些喝多了，酒瓶空了，還被他捏在手上，風微微一吹，他便困得睜不開眼睛。

唐翎城就在陽臺的長椅上閉上了眼睛，空了的酒瓶還在手上。

微風輕輕，天空那顆寂寞的星星越發明亮。

睜開眼睛的時候，唐翎城坐在熟悉的教室——二中，十二班。

這個教室擁有他最難忘的記憶，擁有他此後二十年，一直懷念著的時光。

當時年少，只知相思，不知永恆。

晚了薄陸離一步，就是晚了一輩子。

又做夢了嗎？

唐翎城猛地往旁邊看過去，一個陌生的男生。

他的視線茫然地看向教室的其他人——全都是熟悉的模樣！

只除了身邊的本該坐著的喬安，竟然換成了其他人！

唐翎城茫然了，這……是個什麼夢？

以往每次夢到這間教室，其他人的臉都模糊了，唯有身旁那個姑娘的模樣清晰又深刻。

可今天，竟然其他人都很清晰，唯有喬安不見了！

他在座位上坐了很久，一直到下課，他才茫然地看向圍過來邀請他打籃球的同學們。

唐翎城在等夢醒。

但一直沒醒。

而且，他還發現「夢裡」也是有喬安的，只是她在二班，瑟縮著一張臉，總是跟在白詩彤和童佳韻的後面，時常被人嘲笑，她卻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不是喬安。

唐翎城如此清晰地認識到。

這個人遠沒有喬安堅韌，性格也和喬安完全不同，更不要說糟糕的成績以及被白詩彤和童佳韻玩得團團轉的樣子。

唐翎城觀察了她好幾天，明明知道是在「夢裡」，知道這不是他認識的喬安，他卻始終忍不住關注著。

這天週五，放學之後。

她沒有走，唐翎城從二班路過的時候，發現就剩下她一個人坐在教室，低著頭在改著卷子。

她的座位就在最後一排靠門的位置，和當初喬安在十二班的時候一模一樣的位置。

唐翎城忍不住停了下來，看著她。

她平時和喬安一點都不像，絲毫沒有喬安的性子，但此刻，她咬著唇翻著書，改正著自己滿卷子的紅色「x」。

她脊背繃直，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卷子，像是除了這張卷子，其他什麼都裝不下。

唐翎城微微一顫。

那一刻，好似時空交錯，人物重疊。

唐翎城聽見自己輕聲說道——

「還是做錯了。」

童喬安被嚇了一大跳，回頭猛地看向他，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吃驚。

隨即又很快低下頭，依舊瑟縮模樣。

唐翎城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提著書包，走進去，在她的旁邊坐下，拿起一支筆，輕聲說——

「你抬起頭，看著我教你。」

「其實你不笨，反而非常聰明，只是基礎太差，只要你努力，很容易就能把基礎補上。我給你講講這道題，其實非常簡單，你看……」

童喬安愣愣地看著他。

當初，在十二班，坐在唐翎城旁邊的喬安，拿著筆，仔仔細細給一無所知的唐翎城講題。

現在，在二班，坐在童喬安旁邊的唐翎城，拿著筆，仔仔細細給滿臉茫然的童喬安講題。

時空好似交錯，因果總在輪迴。

第128章

喬安是在四十歲拿到諾貝爾物理學獎的。

——憑藉的正是小行星牽引和開採。

和她一起拿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