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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位獄官清早來開我的牢門。

&ldo;你的律師來了。把菸蒂按熄‐‐別按在地板上。&rdo;

我把菸蒂扔進馬桶衝掉。他帶著我到會議室。一位高大蒼白的黑髮男子站在那兒眺望窗外。桌上有一個肥胖的棕色公事包。他轉過身，等門關上。然後他在宛如從諾亞方舟拿出來的疤痕累累的橡木桌那一頭，靠近公事包坐下。桌子真舊，恐怕連諾亞方舟都是轉手買來的。律師開啟一個銀色煙盒子，放在他的前面，上下打量我。

&ldo;坐下，馬洛。想抽根煙嗎?我叫恩迪科特，休厄爾&iddot;恩迪科特。我受命當你的律師，費用不用你出。我猜你很想出去吧?&rdo;

我坐下來，拿了一根煙。他用打火機替我點上。

&ldo;恩迪科特先生，很高興再見到你。我們以前見過面‐‐你當地方檢察官的時候。&rdo;

他點點頭。&ldo;我不記得了，不過很有可能。&rdo;他微微一笑，說，&ldo;那個職位不算是我的本行。我想我不夠兇。&rdo;

&ldo;誰派你來的?&rdo;

&ldo;我不能說。你如果接受我當你的律師，費用有人付。&rdo;

&ldo;我猜這表示他們抓到他了。&rdo;

他只是盯著我。我吐煙圈。是那種帶濾嘴的香菸，味道像厚棉濾過的濃霧。

&ldo;如果你是指倫諾克斯，&rdo;他說，&ldo;當然你是指他‐‐不，他們並沒抓到他。&rdo;

&ldo;恩迪科特先生，誰派你來的，何必故作神秘?&rdo;

&ldo;委託人喜歡不具名。我的委託人有些特權。你接受我嗎?&rdo;

&ldo;我不知道。&rdo;我說，&ldo;他們要是沒有抓到特里，為什麼要抓我呢?沒有人問過我一句話，沒有人接近過我。&rdo;

他皺著眉頭俯視自己又長又白的纖細指頭。&ldo;地方檢察官施普林格親自負責辦案。他可能太忙，還沒時間問你話。可是你有權接受庭審和聆訊。我可以根據人身保護令程式保釋你。你可能知道法律的規定。&rdo;

&ldo;我被控涉嫌謀殺。&rdo;

他不耐煩地聳聳肩，說：&ldo;那只是廣義的說法。你本來應該被轉押到匹茲堡，或者被控以十幾項罪名的任何一項。他們指的是事後從犯吧。你把倫諾克斯送到某一個地方去了，對不對?&rdo;

我沒搭腔。我把無味的香菸扔到地板上，用腳去踩。恩迪科特又聳肩皺眉。

&ldo;只是為了討論起見，讓我們先假設當時這麼做了。如果他們把你列為從犯，就必須證明你有這個意圖。在這個案子中是指你知道有罪行發生，而倫諾克斯是逃犯。任何情況下這個罪名都可以交保。當然啦，你其實只是重要證人。本州除非法庭下令，不能以重要證人的名義把人關進監牢。只有法官有權宣佈某個人算不算重要證人。但是執法人員總有辦法為所欲為。&rdo;

我說：&ldo;是的。一個姓戴頓的警探打了我。一位姓格里戈裡厄斯的兇殺組長向我潑咖啡，用力打我的脖子，差一點兒把動脈打裂‐‐你看現在還是腫的。警察局長奧爾布萊特打來一通電話，害得他不能把我交給一隊毀滅小組，他就對著我的臉吐口水。你說得不錯，恩迪科特先生。執法人員隨時可以為所欲為。&rdo;

他特意看看手錶，說：&ldo;你要保釋出獄還是不要?&rdo;

&ldo;多謝。我看不必了。保釋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