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2 頁)
劇本後半部分設定是悲劇。
孟荻在雨夜逃脫後拜入了武當派門下苦學武藝。最後因強求突破,誤殺照顧自己多年的同門師兄,被逐出門派。三年後重出江湖在水上自立,做起了殺人的勾當。
而當年僥倖逃脫的太平公主黨羽捲土重來,在得知孟家後人還存活於世的時候多次拉攏,結果都被拒之門外。終於在雨夜孟荻再一次走火入魔,失手殺了無辜婦孺之後,她同意了這個計劃。決定在三月後玄宗生辰之時密謀行刺,卻沒想到護衛在玄宗身邊的羽林衛大統領就是當年被自己「失手」殺害的師兄。
這是全戲的高潮部分。
虞晚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更襯的眉眼俊麗清冷。
導演喊了一聲已經開始了。
大殿上歌舞昇平,孟荻指尖微點,止住肩膀上的血跡。底下大殿上哄鬧成一團,皆因半柱香前的一支箭。那支羽令箭直直射在了皇帝身旁的柱子上,只要再往右一寸就成功了。
同行三十三人,如今只剩了她一個。孟荻咬牙躺在高牆磚瓦上平復著呼吸,她右手不停顫動著顯然已經受傷不輕。隨著底下巡邏的侍衛迅速趕來,大殿上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清輝月光照在黑衣女人仰面之上,情緒難辨。她手上滴著血,掌心也越收越緊,可面色卻平靜的不像話。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就連徐悵隸也不知道。當年劫殺之時,因孟家早年一飯之恩,他在暗處任由她殺了那個羽林衛逃脫,從看著這個師妹拜入武當至今,他第一次有些看不透她。
在射出那一箭時她就已經知道他並沒有死,當年的誤殺只是一場陰謀。可她面色卻沒有絲毫變化。
徐悵隸持劍擋在皇帝座前,目光銳利。
雨一滴一滴地落下,彎月隱於烏雲之後直至傾盆。虞晚舔了舔唇角乾枯的裂紋,握劍的手微微動了動。在手腕上的血滴順著漏瓦滴下時猛然起身。
場外人員都屏住呼吸看著。
虞晚並不是第一次吊威亞,只是這一次後翻難度很大。一邊趙銳皺眉看著,前半部分都很好,要是這裡出錯……
他眼神嚴肅,索性當那一劍順著房梁刺下時他的眉頭終於鬆緩了下來,虞晚並沒有失誤。
和廖鄞的打戲兩人配合的很默契。劇本上寫的是孟荻行刺失敗,於天寶五年被梟首於城門外。
從鏡頭前來看,刺出那一劍時她眼角細微的表情,手腕上鼓動的青筋,還有艱澀難懂的眼神都堪稱經典。孟荻身上有俠氣,不同於徐悵隸的朝堂手段,她是真正屬於江湖的。
在最後一劍的時候她只刺掉了玄宗頭上的束冠。
這是電影的留白。
在導演喊了「過」後,許多人都沒有回過神,連廖鄞也沉浸在這樣的氛圍裡。
最後一個眼神是最難演的,因為劇情雖然在這裡留白截止,但是在片尾最後的時候有一個竹林孤墳的場景表明孟荻確實是死了。
這個度很難拿捏。既要誤導觀眾讓他們以為這是結局,又要為之後的真正結尾作鋪墊。用喜劇的手法表示悲劇,無論對趙銳還是虞晚來說都是一次大膽的嘗試。
片場工作人員漸漸鼓起掌來,虞晚解下威亞,穿著被雨打濕的戲服慢慢回頭勾起唇角。她形容狼狽,但眼神卻很從容。
鏡頭記錄下了這一幕。當趙銳在劇組官博上發出這個影片並且宣佈殺青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有一天虞晚老去,她也依舊會耀眼奪目。
影片裡女人滴著水的髮絲貼在蒼白的面容上,向來誘人親吻的唇上也失去了花瓣的潤澤,但只要注視著她的眼睛,就知道沒有人能奪走她的風采。
『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氣質這麼可怕。』
『虞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