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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們已經分手了。
所有的親密,都只存在於虛晃的鏡頭裡。
江忱驀然間清醒。
血液裡的衝動如潮水般退去,只餘一片失落的冷意。
他緩緩鬆開攥著顧燃衣服的手,卻發現顧燃沒有停止演戲的意思。
就在顧燃的手指擦過他紐扣的剎那,江忱終於忍不住開口:「顧燃?」
這一次他喚的是顧燃。不是顧老師,更不是劇中的秦遇。
一場虛情假意的戲,他率先打破虛假的表象,讓一切回到現實。
顧燃的動作停下,沒再繼續,很快離開了他身體,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逢場作戲。
他起身,隨手扣上剛才解開的紐扣,聲音淡漠:「剛才的片段可能要再來一遍。」
江忱扣皮帶的手指微頓。
再來一次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襯衣被汗水浸出幾道淺印,顧燃將空調調低了一度。見江忱神情侷促,開口解釋:「宋導的要求一向嚴格。你覺得我們剛才能過嗎?」
很顯然,不能。但……
江忱抬起頭:「顧老師。」
顧燃眉梢微挑:「嗯?」
「我覺得……劇本是不是太過了?按最初一版演,或許會好一些。」回想起昨天宋凜說的話,江忱儘可能平靜地說。
最初敲定的版本,正是他在酒店徹夜和顧燃商量出的版本,只有開頭一場親密戲。
話剛說完,他就看見顧燃皺起眉頭。
對視間,氣溫一點一點冷了下去。直到——
「江老師。」一聲輕笑。
江忱的心莫名一沉。
顧燃看向他,眼中劃過意味深長的光:「你是真這麼覺得,還是和我演不下去?」
「我……」江忱怔了怔,對上他目光,手瞬間收緊。
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那雙烏黑的眸子的透出的光冰冷銳利,彷彿能瞬間剖開他心臟,窺見那些無法示人的心思。
就連江忱自己也無法確定,他究竟是真的認可最初的劇本,還是隻是怕和顧燃之間太過越界。
沉默片刻後,他低聲:「抱歉。」
手指扣上最後一粒紐扣,起身下床:「一會兒我們再試一次好了。」
頓了頓,又說:「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匆忙經過顧燃,朝洗手間走去。
關上門後,江忱重重喘息著,手臂撐住洗手檯,身體有些乏力。
片刻後他抬起頭,望向鏡子裡那張熟悉的面龐。
臉頰蒼白,略微有些泛紅,髮絲被汗水打濕,額頭細密的汗珠還在不斷往下流。
真是瘋了。
剛才他怎麼會說出那種話?還配合顧燃演完那場爛戲?
他擰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沖刷自己的臉,試圖將身體裡的那股不適給壓下去,腦中卻不斷浮現出剛才的畫面。
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門外傳出熟悉的手機鈴聲,江忱關水的動作微頓。
「嗯?是我。」
「在酒店。什麼事?」
一聲沉悶的聲響,酒店的房門被關上,顧燃去走廊外打電話。
聲音越來越遠,漸漸就微不可聞。
整個房間裡,只剩下江忱一個人在洗手間。這意味,無論他現在做什麼,也不會被察覺。
心底有個的聲音不斷催促著他。
脊背靠上冰冷的牆壁。
他垂下眼睛,注視著自己,鬼使神差般,將手覆蓋了上去。
寂靜中,所有聲音都被放大了無數倍,空氣不知不覺染上了一抹旖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