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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青澀與青年的沉穩‐‐還未熟透的一枚果,酸後回甘,滋味綿長。
他在他十幾步開外站下,不肯過來,只是笑,笑起來兩個小小笑渦。崑崙也笑,長者的縱容無奈包含其中。他既不肯過來,那他過去也未嘗不可。走近了,近得都能看見他垂下的眼簾上沾一瓣小小落花了。落花白淨,落在他鍍了一層陽光色的肌膚上,無端誘人。
相顧無言。
那是千流歸海後的寧靜。
良久。
他突然一躍而起,朝崑崙一股腦撞來。
崑崙閉上眼,敞開懷抱接牢他。抱在懷裡才能體味出那細微的變化:個頭不算矮,但還有往上長的餘地,頭頂剛剛碰到他肩窩,恰好能全部納入懷裡,緊緊鎖住密密封牢,替他抵擋塵世萬萬般。手底下的肌膚從孩童的柔軟過渡到了少年的柔韌,溫暖擴大了,崑崙甚至在這溫暖中感到一絲煎熬。煎熬漸漸化為灼熱,夢中的崑崙熱得受不住,一雙手攀到了少年柔韌結實的腰上。腰還細,那樣一捻,用力些就會斷成兩截的。這樣可憐可愛。愛憐到極處,便將唇湊上去,順著腰線遊走,細細丈量,流連忘返……
妄念紛至沓來,沒頂之前,崑崙明瞭‐‐心魔已成,在劫難逃。
一線清明系不住無所不至的心魔,幻象變化多端,如巨櫞,狠狠撕開他因情動而龜裂的心防。失了守的五色六根通路大開,往哪都能下刀子。崑崙退守心脈,企圖用心念反壓妄念,兩念相抵,逼斷一根心脈,血湧至唇角,從那兒滂沱四溢。
不論如何,只有那團小肉是不能動的!
七年光陰,兩千來個日夜,湯湯水水、粥粥飯飯、牽牽掛掛,親力親為,情冷情熱,養得那麼好,不該是這樣收場!
他對幻境中那樣一個齷齪汙穢的&ldo;本真&rdo;抵死不認,徒勞死守。守至第七日,心血都要流幹了,九根心脈,只剩一脈將斷未斷。他連坐直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半挨著一面牆,氣息微渺,&ldo;下世&rdo;的光景確鑿無疑。他一直半夢半醒,時而昏睡於現世,時而清醒於幻境。
沒想到還會有人哭他。那人變回七歲孩童,立於來鳳山山腳,哭得脫了形,聲音劈了,聽上去血肉模糊。他仰頭朝他喊:&ldo;崑崙你要等我!等我攢夠了錢來贖你!!&rdo;
是了,他的肉肉是會說出這樣話的人。從來率性,誰對他好他永遠刻在心上,一骨腦一根筋地湧泉來報,哪怕他辛勞一世仍舊&ldo;贖&rdo;不回你,他也不灰心不喪氣不斷念,讓你一定得好好活著,等到他來迎你那一天。
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不就是對那個齷齪汙穢的&ldo;本真&rdo;認帳麼?他認了還不行嗎?
認了帳,同流合汙,放縱慾念去胡作非為,他自願藏汙納垢了,心魔還能拿他如何?
餘下二十日,他在幻境中天馬行空,把妄念發揚光大至極點,無所不用其極,能為不能為的他都對那心魔化成的&ldo;心頭肉&rdo;施為一遍,也銷魂,也蝕骨,也香艷,也得隴望蜀。
那團小肉就該是他崑崙的!
活命的恩情,養育的恩情,憑什麼不能要他以身相許?!
是年丁未,崑崙破第九重幻境,歸巫神位。
出幻境那天,神山上下跪伏於地,迎這還了陽的巫神。
一念成神,一念墮魔。
前生因果,此世糾纏。
又有誰能說得清這尊巫神到底是&ldo;神&rdo;還是&ldo;魔&rdo;呢?
何敬真拜入蕭一山門下第三年小暑,神山的白袍們如約而至。這回留下的是效力為一年的藥。什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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