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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微笑道:“你不必驚慌。夜也深了,本宮只問你兩件事,你如實回答便好。”
我忙道:“娘娘但有所問,臣女知無不言。”
皇后道:“本宮聽說你初初遷入長寧宮的時候,曾畫了一幅周貴妃的像?可有此事?”
我心中一凜,背心的衣裳立刻被冷汗濡溼,仍在臉上撐出一個笑容道:“皇后說的可是那幅身著綠衣的女像?”
皇后只穿了一件淺金色薄緞長衣,隱隱可見內裡白色暗花的中衣。頭上疏疏簪著兩隻紅寶石蝴蝶花簪,蝴蝶觸角以兩股金絲交叉擰成,在燭光下微微顫動。皇后轉頭向王氏道:“你來說吧。”
王氏道:“奴婢那日親眼見到朱大人從櫃中拿出周貴妃的畫像來,畫上的人的確穿著綠衣。那畫在最底層。那一層是空,只放了那張像。”
我淡淡一笑道:“只是穿著綠衣罷了,怎見得是周貴妃?”又向上道:“回娘娘,臣女畫的,是臣女的孿生姐姐玉樞。太后曾說,臣女有些像周貴妃幼時的模樣,而玉樞與臣女的容貌可說是分毫不差。臣女從未給嬤嬤看過臣女所作的畫,想必嬤嬤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因此錯認成了周貴妃,也未可知。”
皇后向王氏道:“你果真認清了麼?”
王氏出了一頭冷汗:“這……奴婢的確沒有近前去看。但娘娘只要遣人去搜上一搜,自然便知奴婢所說不假。”
皇后失望道:“荒唐!既沒有真憑實據,怎能隨意去搜一個女官的屋子。”
我分明見皇后的眼中疑色未消,忙道:“清者自清,嬤嬤說得很是。就請皇后遣人隨綠萼去靈脩殿,將櫃中的畫拿來一看便知。”
皇后點頭,蝴蝶金觸角顫巍巍的閃出萬道細密的光芒,彷彿金針刺在我的心尖上。皇后嘆口氣道:“既然玉機也不反對,惠仙,你便去長寧宮一趟,將櫃中的畫取來一觀。記著,既然嬤嬤說了是櫃中的畫,那別處就不要搜檢了。”
我看了一眼綠萼,綠萼摸了摸腰間的隱翠香囊,微微頷首,帶著惠仙出去了。只聽皇后又道:“還有一事,聽說今日在花園裡,高顯衝撞了二殿下,是怎麼一回事?”
我便簡略的將他兄弟二人今天下午在花園打架的事說了一遍。皇后看了一眼王氏,道:“那高顯不過是庶出孽子,我皇兒要推他一下,也無不可,玉機為何要阻攔?”
王氏忙道:“可不是麼?朱大人生怕大殿下受了傷,就好像她不是服侍咱們二殿下一樣,倒比服侍大殿下的於大人更盡心呢。”她嫣紅的嘴唇如同長蟲一般蠕蠕而動。
我低了頭不看她,很快整理出一個略帶委屈的嬌弱神情,向上道:“回皇后,攔著殿下是玉機錯了。可是也並非如嬤嬤說的這樣不堪,還請皇后聽玉機一言。”
皇后淡淡道:“本宮若不聽你說,也不會讓你來椒房殿為自己分辨了。你且說罷。”
我現出深沉的孺慕之情,說道:“皇后明鑑。二殿下身為嫡子,將來必是要做太子的。做太子怎能沒有容人之量?既然大皇子已然致歉,二殿下自然應當寬恕,怎可學那普通小兒的芥豆胸懷?再說,這事雖小,若有一日傳到學裡,又傳到皇上的耳中,皇上兩相比較,會怎樣想呢?畢竟……”
皇后擺手道:“罷了。本宮明白了。”
我忙跪下道:“皇后自然是聖明的,只是日日坐在宮裡,若只聽一言半語,自然不容易分辨清楚。俗語說,兼聽則明。皇后不辭辛苦,夜召臣女,臣女才能有為自己辯白的機會。”
皇后道:“起來吧。賜座。”
我在下首的榆木椅上坐定,皇后道:“夜深了,不宜飲茶。本宮讓人做了些五福安神湯,且用一碗,回去也好睡些。”說罷讓小丫頭端了一碗桂圓紅棗湯來,內中還有牛蒡、蓮子和枸杞。湯色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