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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辦法,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就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了。
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ldo;正如三叔所言,野種是沒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更何況,爸爸早已登報和我脫離了父子關係。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姓嚴的,和大哥,是實打實的兄弟。嚴予行是嚴家的太子,這毋庸置疑,那做弟弟我幫哥哥守著位置,有何不妥?&rdo;
他一揚手,將連夜找出的遺囑摔在桌面上,上面清楚記載了嚴耀欽死後留給嚴予行的一切。會場上傳來了交頭接耳的沙沙聲。
看著這份遺囑,卓揚的心被狠狠拉扯了一下,疼得想哭。就在昨夜,當他開啟書房的保險箱翻找遺囑時,看見擺在正當中的,既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財務票據,而是一張自己隨手畫出的速寫圖。那張圖裡,爸爸站在公寓的露臺上打著電話,只有簡單的勾勒幾筆,線條粗糙而潦草。
像那樣的畫,自己隨手就可以塗抹出無數張,可就是如此平淡的一張小畫,卻被整齊地裁剪掉毛邊,用硬塑膜封好,如同稀世之寶一般,被單獨擺放在保險箱上層正中的位置。
無意間反轉過那幅畫,看到自己隨手記下的文字,卓揚終於忍不住濕潤了眼睛。上面記載的,正是那間位於墨爾本的私立中學。原來從那時候開始,爸爸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打算。那麼之後他決定放自己遠行,並不是什麼逃避和退縮,而是寧願壓抑住心中的情感,去滿足自己的一個心願。
他無法想像,當自己滿載著喜悅與希望遠走高飛時,老嚴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目送兒子離去。
真後悔,為什麼那時不留下來!不留在老嚴身邊!為什麼不呢!
現在什麼都晚了……世上再沒有老嚴了……
看著眾人傳閱著那份遺囑,議論紛紛,嚴耀宗面帶不屑:&ldo;哦,替大哥守著?哈哈哈,那我可要告訴你個不幸的訊息了,剛剛聽說,今天凌晨大少爺坐了胡家的飛機往回趕,誰知剛起飛沒多久,就失去了聯絡,很可能……現在已經掉在太平洋裡餵了鯊魚了。不相信的話,就開啟電視機看看,新聞說不定還在播呢!&rdo;說著戲謔地大笑起來。
話一出口,舉座譁然,形勢再次發生了戲劇性的扭轉。誰也想不到,叱吒風雲的嚴家父子會死得這樣容易。
嚴耀宗仰著脖子笑了幾聲,卻乾巴巴收住了,因為在他對面,那個少年並沒如他所想一樣,表現出驚慌失措,反而比剛才更多了一份平靜與堅定。嚴三乾咳幾聲,制止住場中喧囂,勝券在握地宣佈:&ldo;大家長和太子雙雙遇難,耀宗深表痛心吶。但是蛇無頭不行,總要選出來個決策人,帶領大家做事。現在就都表個態吧,有人反對我嚴耀宗嗎?&rdo;
嚴氏族人彼此交換眼神,遲疑著各自表態‐‐有人早有異心,當即倒戈;有人見機行事,曲意逢迎;有人垂首沉默,敢怒不敢言。
看夠了這形形色色的嘴臉,卓揚把他們一一記在心裡,冷冷說道:&ldo;大哥出事了正好,省得麻煩。三叔啊,這樣簡單的事,就不需要我多費唇舌了吧,按照爸爸的遺囑,他死了,一切由大哥繼承。那大哥死了呢?我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和身為叔叔的你一樣擁有繼承權,我所得到的一切,大可以與你分庭抗禮。想投票嗎?好,我反對!還有在坐諸位……&rdo;他眼如深潭,語氣波瀾不驚,&ldo;你們就那麼肯定爸爸和大哥必死無疑了嗎?你們有誰,親眼見到了爸爸或大哥屍體?&rdo;
嚴三身邊幾人梗了梗脖子,說不出話來。他們自然知道嚴耀欽被炸成了焦炭,嚴予行也陳屍海底,卻不能明說,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