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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皇帝是太后的長子,對宣宗皇帝,太后也是最重視的。只是宣宗皇帝英年早逝,恐怕太后心中的痛楚遠遠在朱祁鎮之上。
比起父母,子女都是不孝之人。
喪父喪母之痛,如何能比得上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之痛。特別是晚年喪子,更是悲痛莫名。
太后倒也沒有懷疑朱祁鎮說謊。蓋因他那個兒子,善於書畫,他也是知道的。對這個孫兒也是極其看重,帶他去看列代先帝遺容,卻也是可能的。
太后的心思並沒有放在這上面,而是低聲問道:「你可知錯?」
朱祁鎮說道:「孫兒不知道所犯何錯。」
太后說道:「你還嘴硬,襄王金冊之事,是不是你洩露出去的,今日秘密召見會昌伯,是想做什麼,難道你不覺得是錯嗎?」
朱祁鎮此刻知道,在宮中不管是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太后。他也知道,他此刻與太后所言,關係到他的生死。
第五章 太后(下)
該怎麼說服太后?
想要說服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對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是前者。
說實話,朱祁鎮對太后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倒不是朱祁鎮不孝,而是太后與孫皇后之間的關係尷尬,朱祁鎮少去慈寧宮。而且皇族親情淡薄,倒不是皇家天然如此,而是形勢使然。
不管太后,還是朱祁鎮身邊,都一幫人伺候著,雙方宮殿理得也遠,走一趟,都要好幾裡。
朱祁鎮除卻請安之外,很少見太后。
而感情這東西,從來是培養出來的。
即便是親生母子,一直沒有在一起生活,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但是朱祁鎮卻知道,太后定然對一個人有感情,就是宣宗皇帝。這就是他的切入點,朱祁鎮伏地,語氣之中帶著哭腔說道:「孫兒,不過是想活下來而已。」
太后怒道:「誰敢殺你不成?」
朱祁鎮說道:「如何不敢,太宗皇帝入南京,懿文太子一脈是一個什麼下場。吳庶人還在宮牆裡面的。請太后念在父皇的面子上,在此賜死孫兒,不要讓孫兒折辱太甚。」
太后終於轉過頭來說道:「何至於此?」
朱祁鎮說道:「生為太子,如不為帝,自然是這個下場,孫兒又怎麼能例外,只是孫兒死後,請太后,關照二弟,儘快封藩於偏遠煙瘴之地,或可保全性命於萬一。」
太后老了。
太后臉上的皺紋不多,但是頭髮卻大多都花白了,但是打扮的卻很是精緻,渾身上下一絲不苟,只是臉上毫無表情,雙眼之中,卻充滿了血絲。
不知道是因為傷心宣宗皇帝之死,還是為眼前朱祁鎮言語所動。
朱祁鎮也不抬頭,繼續將頭埋在地面之上,說道:「即便太后不念孫兒,也要念在父皇,不能讓父皇斷了香火。」
太后說道:「不要說了,你是大明的太子,誰也動不了你。起來。」
朱祁鎮抬起頭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如果之前的話,還有一絲刻意的成分,但是之後,卻是將心中的恐懼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太后看著朱祁鎮的臉,從眉目之間,還能看得出他兒子宣宗皇帝的相貌,說道:「你放心便是了,決計不至於此。」
如果說朱祁鎮的表演騙過了太后,卻是太小看太后了。
太后張氏靖難之前,就已經嫁給了仁宗皇帝,一身不知道見過多少大風大浪,文臣武將,跋扈如紀綱,陰柔如姚廣孝。至於大將如張輔。
她誰沒有見過。
朱祁鎮那一點點小伎倆,如果能瞞得過她。
只是她如此動容,是因為朱祁鎮所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