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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人面孔，五官冷峻，眉毛黑而濃密，雙眼皮褶皺很淺，薄唇緊繃著。

一道半指長的舊疤，從男人左側額角上延伸，隱沒進他修理得很短的頭髮裡。

黑天之下車燈昏白，在這種光線裡，男人深沉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仍能讓人感受到，他在刻意收斂氣場。

他的臉，有一種刀削斧鑿的銳利，以及侵略性。

商行舟在suv副駕車門前，停住腳步。

聲音低得像冰過的啤酒：&ldo;你的車?&rdo;

遲千澈亦步亦趨：&ldo;對，我……女朋友，在休息。你們是軍人嗎?&rdo;

到跟前了，才想起確認身份。

商行舟背脊筆直，臉龐隱沒在光線明與暗的交界處，撩起眼皮眯了下眼，有點似笑非笑地，聲線慵懶低沉：&ldo;算是。&rdo;

&ldo;你先讓她下來。&rdo;商行舟抬了抬下巴，示意，&ldo;車哪兒壞了，我看看。&rdo;

遲千澈低頭敲車門。

車上太熱，溫盞腦袋發昏。

下來時腿軟，她很小聲地，嘟嘟囔囔地嘆氣：&ldo;好奇怪，你有沒有覺得……外面也熱?&rdo;

就這麼電光火石，一個瞬間。

熾烈燈光滾過女生表情喪氣的白皙臉龐，商行舟身形猛地頓住。

慢鏡頭似的，溫盞先被扶穩，走出半步，才回頭。

深沉天幕下，兩個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餘光之外紛紛揚揚，車內音響還開著，鄧麗君聲音很輕：

&ldo;風中賞雪，霧裡賞花，在你身邊路雖遠，未疲倦……&rdo;

溫盞愣住，心臟彷彿遭受沉悶的暴擊，她一下子喘不上氣。

無意識地攥緊羽絨服袖子邊緣，指甲刺進手心。

她忽然感到呼吸困難。

天地間大雪飄揚，商行舟眼瞳漆黑，目光明銳，隔著山長水遠的距離，無聲地同她對視。

雪花迅速在他肩膀堆積薄薄一層。

下一秒，他平淡地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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