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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芳機械地牽了牽嘴角。
感情常常是過重的負擔,沒有它時你會嚮往,而一旦擁有,能不能承受的起、承擔的住卻是當初不曾料到的。
前世因為身體原因,寧芳與父母的感情非常深厚,這既使她幸福又何常不是造成她交際不善、性格被動甚至萎縮的實因。
寧芳拒絕玄燁的理由可以千千萬,害怕失去與改變又何嘗不是她萎縮的直因。
小三是什麼樣的人?對她有多好?這已不需要什麼證明。可愛情遠不如“親情”這般安全與穩定。太皇太后會怎麼樣想想都令她恐懼,更不要說要她如何面對那些本是她媳婦卻可能成為她“姐妹”的后妃們。
不敢去想,便是寧芳處世的態度。
“怎麼?難道皇上對你還不夠好?看你如此這般牽強。”
瞅著吉他身步那朵黑蓮,寧芳搖了搖頭,卻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為了躲閃阿圖疑惑的目光,她伸手接過吉他:“這首曲子你也會彈了,我講你唱詞吧。”
娜木鐘獨自走在慈寧花園裡。自從康靖淑妃過世,她突然間寂寞了起來。雖然由博果爾去世起悲傷與寂寞便不曾少過,可眼見著陪著自己幾近多載卻沒多少深厚交集的巴特瑪去了,那種忽然被抽空的感覺卻越發的深刻。
“美麗的燕子啊哭泣泥娃娃,蜻蜓飛過夾樹桃神仙不見了……”
長公主所住的慈寧宮花園延壽堂是個獨立的院子。娜木鐘步行而近便聽著太后的聲音由其中傳出。這個太后,真不知說她什麼好,明明年紀不少了,卻越活越回去,聽聽她唱的什麼,好似比那些新進宮的妃子們還歲小。
“聚雖好、別雖悲,世事堪玩味,來日後會相予期,去去莫遲疑……”
娜木鐘不停回味著這句,在這個午後,不自覺坐在了延壽堂外隱蔽的石凳之上。
金秋時節,紫禁城的花樹還是依然的豔綠。透過垂低的樹柳,紛擾的世界似乎突然間淡去。那些年輕的歲月,似乎也突然間清淅,草原上賓士的歲小與遠處少年嘹亮的歌聲……直到自己的青春與人生掩滅在別人的故事裡。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不得不說,這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比自己,比布木布泰都來得簡單快樂。哎——
娜木鐘長長嘆了口氣。
不追求,是不是就能更幸福?
不自覺又想起巴特瑪離世間的耳語。
如果是真的,那——
聽了這首歌,娜木鐘一時間有些晃忽,輕鬆的晃忽。可不過須臾,便自嘲而笑。
我這一輩子,還想另一種活法嗎?已經走到今天的地步,還可以重新來過嗎?可以嗎?
迷茫淡去,算計重新回到娜木鐘的目光裡。
豔陽天,久時雨,交替輪迴,始未終。
很重。蜷縮著得沉重。
寧芳感覺到自己在夢裡被壓得無法呼吸,掙扎了幾番,最終身體自發地衝破黑暗選擇醒來。
她的屋裡始終留有一盞燭光,離寢床最遠的案上。
就著那點微弱的光,幻化出一個男人的輪廓:硬實的胸肌,一大塊一大塊的……垂下的豬尾巴,熟悉的下半邊臉……當她終於在暗淡裡分解出那是誰,□卻突然間一陣錐痛,從那裡迅速漫延開一陣顫慄,腦海便是一時的空白。
等著寧芳終於清醒地認知到那裡什麼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雙發亮卻堅定的眼眸,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我等不了了……我等不了了……”那男子的聲音在她的額間上方迴旋,“……讓我——愛你吧……也請你——愛我……”
腦海與視野裡突然間一片白。“愛你——愛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