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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弘深這老滑頭,見不得寶貝兒子走他老路,苦哈哈當一輩子刑偵外勤,又捨不得自己在警察積累了一輩子的資源,拿北橋分局那些沒背景的苦孩子給他寶貝兒子當墊腳石來了。
霍無歸心裡打定主意,別人不敢拂了管弘深面子,這惡人還是得自己來做,於是沉聲道:「既然來了北橋,就別指望我衝著管局給你任何優待。」
「好了,我們走吧。」簡沉好像對他的譏諷無動於衷,把頭盔扣得嚴嚴實實,上了車。
「轟!」機車發動,在巨大的轟鳴聲裡沒入了夜色。
「這車怎麼這麼眼熟——」楊儉盯著機車看了幾秒,一拍大腿,衝著霍無歸快消失的背影喊道,「你怎麼好意思說別人簡法醫二世祖!我看你才是!」
這車他昨天在論壇上見過!寶馬系機車的限量版配色,頂配價和他們王局新提的大切諾基不相上下。
王局的大切,是他兒子小王用年終獎孝敬的。
而給小王發年終獎的公司,是霍無歸他爸開的。
從名字就能看出父母消費觀唸的小楊警官咬牙切齒,聞著充滿金錢氣息的尾氣,掏出警車鑰匙,回去搖人了。
半小時後。
海滄市,湄滄江邊。
「嘔!」
「噦!」
「媽媽我不想當警察了!」
……
北橋分局的警車緊趕慢趕,還沒追到江邊,一股惡臭已經鑽進了半開的車窗裡。
不遠處的岸邊,碩大的綠頭蒼蠅撲面而來,四處都是彎腰嘔吐咒罵的水警。
兩道修長人影站在碎石灘上,形成了某種突兀對比。
簡沉肩膀微微下沉,借腰胯的力站著,顯出毫無防備的鬆弛感來,像個誤入現場的逃課大學生。
他身側,霍無歸寬闊的肩背繃成蓄勢待發的挺拔線條,多年的從警經驗昭然若揭。
碎石灘上蛙聲一片,防汛堤邊噦聲四起。
「霍隊,簡法醫,這都是怎——噦!」楊儉第一個跳下車,戰戰兢兢扶著車門,扯著嗓子朝江邊的兩人喊,「這不會真的是冤魂吧,怎麼還會發光?」
下一秒,他鼻腔翕動,迅速彎下了腰,加入了嘔吐大軍:「噦!」
小楊警官,從警五年,第一次後悔做外偵。
簡沉回頭瞥了一眼,冷靜道:「首先,我們是唯物主義者,其次——」
「媽呀!」嚎叫聲打斷了簡沉的說明。
技術隊的手電掃向湖面,嚇得一名實習生跌坐在地。
幽暗光線下,淺灘水草錯亂虯結,成了一張彷彿能吞噬一切的巨網,令人不寒而慄。
得益於這些充滿韌性的水草,一團幾乎看不出模樣的血肉被困在了淺灘上。
高度腐敗的肢體被捆綁在一起,被水流沖刷得相互糾纏,散發出不可名狀的詭異綠光。
風吹著屍體打了個轉,一雙擠出眼眶的渾濁眼球正對上簡沉的視線,伴著熒熒綠光刻進簡沉眼底。
簡沉不易察覺地偏過頭,微微闔眼。
她們曾是鮮活明亮的生命。
「聽說你在公大就幫著破過幾起大案。」霍無歸審視般望向簡沉,「怎麼,沒見過屍體?還是說那些履歷都是管弘深給你掙來的?」
誰都知道,簡沉有個在市局當副局長的爸爸。
被那幾具屍體和霍無歸注視著,簡沉避無可避,倉惶地垂下頭,言辭閃爍:「只是很久沒見過這麼慘的了。」
水草纏繞下,屍體已經高度腐敗,氣球一樣隆起,眼球、五官乃至臟器都被腐敗產生的氣體壓迫出了身體,泛出微弱螢光。
血管和筋絡化作交織的黑紅色,裹著冰冷慘綠的面板,彷彿一張蛛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