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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或許早就動了,早在六年前,一切朦朧之際,便有東西在她的心頭生了根,發了芽。
「那個……你休息吧,我遲點再來。」
「苑隨。」風卿竹在她將欲離去之前又匆匆將她叫住。
苑隨腳步一頓,卻是沒有回頭,「還有什麼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說不遲。」
「你若是要走,一定要告訴我,好嗎?」風卿竹仍是說道。
她本不該有什麼特別的期望,但話說完仍舊是滿含期許的等著對方的應答。
大概是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怕極了,怕極了這個女人再一次不聲不響的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一個六年已經足夠她煎熬,她斷然不想再經歷第二個。
好在她終是如願看到對方點了點頭,應了句「好」。
苑隨走後,風卿竹卻並沒有什麼睡意。她的身子很弱,處處都不舒服,但翻來覆去,偏是睡不著。
事情太多,腦子裡亂的很,不僅是想著以往至今的這些事情,也想著自己如今的這張,難以入目的臉。
她畢竟是個女人,說一點不在意,當然不可能。
鏡子就放在床邊不遠處,不過她卻再沒有膽子看第二眼,她甚至有些同情苑隨,竟然要對著她如今的這張臉說這麼多話。
或許她突然離去,便是再看不下去了吧。
風卿竹沒什麼頭緒的胡亂想著,儘管明知道苑隨大機率並不會像她想的這般,可自卑感卻是有如跗骨之蛆,仍是讓她一再的對自己產生厭惡。
厭惡這樣的自己,總是不自量力的奢求著那些不會屬於她的東西。
——
走出屋子,苑隨方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但前一會兒的古怪氛圍卻依然沒有完全褪去,她站在臺階上,莫名其妙的出了會兒神。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呢?苑隨自問。
其實她也不是一點不懂,臉紅心跳,燥熱不安……種種症狀,鮮有完全符合的解釋。
但看似標準的答案,她又總是下意識的規避,從不曾坦然直面。
許是因為不想耽誤到風卿竹這一生,又許是不想再發生此次的事情,讓對方為了她而命懸一線。
她脫離魔道的可能小之又小,可風卿竹卻不能就這樣,為了她永遠留在魔域。
如今的她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表面上近在咫尺,實質上卻是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
苑隨沿著破敗的石板路,徑直往前走著。
直到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才又不由的停了下來,遠遠看著。
芙蓉坐在遠處的石階上,垂著頭,抱著膝蓋,一動不動的樣子好像是坐在那裡邊睡著了。
她懷裡還抱著個東西,隱隱露出一角,是她從器械庫裡帶出來的那條藤鞭。
苑隨隱隱吸了口氣,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
驚覺到有人,芙蓉才慢吞吞的抬了下頭,她的眼睛又紅又腫,臉蛋上的淚痕甚至都還沒有完全擦乾淨。
苑隨有些心疼的看著她,末了將袖子遞給了她。
芙蓉會過意來,確實沒接,只兀自抬起胳膊在臉上胡亂的蹭了蹭。
精緻的妝容早就已經花得看不出原樣了,但露出出水芙蓉般秀氣的小臉,依然無比美好。
「別難過了。」苑隨說。
芙蓉沒有接話,她又低了低頭,用啞啞的嗓音說道:「風姑娘醒了?」
「嗯。」
「她沒事了吧?」
「挺好的。」苑隨道:「很快就會沒事了。」
「真好。」
她說完彼此間又陷入了一陣安靜,苑隨看著她,又看了看她懷裡的東西。剛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