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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說:「緣分等不來!再說,你這個工作也好,人家男的不知道有多喜歡。」
阮天心是一所公立學校的小學老師。教一年級語文,兼班主任。
接下來,阮天心聽阿姨大談兩性論調,都是老一套,什麼「女人出嫁要趁早」「越大生孩子越危險」之類。阮天心盯著不斷打轉的洗潔精泡沫,心不在焉地「嗯嗯」。
不在同一個頻道的人,千萬別試圖把別人拉進自己的世界。自己不舒服,人家也不舒服。阮天心知道單憑自己,可勸服不了老一輩。她把碗摞好收進櫃裡,耳朵旁碎發一捋:
「阿姨,洗好了。」
溫溫柔柔,細聲細氣。
阿姨一下子被截住話頭,「唉你趕緊休息去,等下阿姨給你削點水果送上去啊。」
……
晚上,阮天心備好課,感覺肚子響了一聲。
一聲之後就是好幾聲:「咕咕咕咕。」
阮天心:「……」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餓不能餓肚子。她今天看了一場母子相爭的戲碼,還早早退場了,導致飯也沒吃好,實在有點因小失大。
饒是有水果墊了墊,肚子裡空虛的感覺還是久久難以消散。她餓得受不了,想下樓給自己做點吃的。
廚房材料還有很多,阮天心一點兒也不挑食,看哪樣都喜歡,乾脆全燉了,做壽喜鍋。
時間也不早了,白露這個點都已經睡覺了,阮天心儘量把動作放輕。輕輕地給香菇劃十字……輕輕地煎豆腐……
「你在幹什麼?」
突然身後有一道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阮天心剛還在往鍋裡放黃油,一下子被嚇到,頓時油「劈剝」濺到手上,她「啊」了一聲,旋即捂住嘴。
「怎麼回事?」陸星嶼立馬搶前兩步,把她的手拿過來看。阮天心自己低頭瞧兩眼,就將手往身後藏。
「沒有事。」她軟軟地說。
陸星嶼耙了耙他那一頭粉白毛,「你會不會做飯?」他很不客氣地問。
陸星嶼這張嘴巴就是不會好好說話,明明是他自己嚇到人,賴人家不會燒飯。
阮天心還是那副軟儂腔調,說:「會呀。」
陸星嶼張了張嘴,又覺得有點來氣。這個阮天心!怎麼跟謝觀一個樣?都是一副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死相!成心來克他的吧?
也許是因為陸星嶼的眼神太嚇人了,阮天心避開他眼睛,往咕嚕咕嚕的鍋裡繼續放食材。
「你下來是想喝水嗎?在這裡。」說著就去拿水壺。
「……對不起。」
突然聽到蚊蚋似的小小一聲,阮天心的動作都停了。
她偏了偏腦袋,正疑心自己聽錯了,又被陸星嶼快速插嘴:「不要裝作沒有聽見啊!我已經講過了!」
阮天心想笑。這個年紀的大男孩很好面子,有家長在的場合不好意思張嘴,現在倒是道歉道得利索。
阮天心轉過身,看著陸星嶼的眼睛。她是那種一看就教養非常好的女孩子,和人說話的時候習慣對視,總讓人感覺用心、認真。
「你在為哪一件事道歉?」阮天心輕聲道,「如果是剛才,躲在我後面嚇人的事情,那我已經原諒你了。」
這兒還有另一件事呢。
雖然她幾乎不怎麼生氣,但說她是「保姆」這樣的話,聽了還是會刺痛。畢竟人心都是肉做的,誰能做到真正的百毒不侵?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隔了好幾秒,陸星嶼才像一個被設定好的機器人一樣喊出了聲。他已經完全洩氣,一句比一句說的響。到最後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吼的級別!
阮天心趕緊捂住他嘴巴:「……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