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課堂(第2/2 頁)
子裡燦爛的兩張笑臉,再看趙世恆亦是含笑,不由也將平日緊繃的那根弦又鬆了一鬆,回去落座。
趙世恆先問程、鄔二人:“你們在州學裡,課業如何?”
程廷擅長總結:“都不好。”
鄔瑾實話實說:“雜文末等,策問、書學中等,帖經、算學、律學上等。”
趙世恆趕開大黃狗,對鄔瑾道:“這麼說,進士科所要考的雜文、貼經、策問,你只有一樣上等。”
鄔瑾面色通紅:“是,學生實在愚笨。”
趙世恆擺手:“並非你愚笨,而是你的腦袋太滿,眼睛卻太空,
你不知花如何開、魚如何遊、晨曦晚霞如何絢麗、不知青山秀麗流水無情,亦不知天高雲闊風吹草低,如何能寫的出上等的賦貼詩。”
說罷,他伸手一指眼睛:“眼連著心,眼睛空蕩蕩,心也自然空蕩。”
鄔瑾張著嘴,半個字都說不出。
半日課後,鄔瑾如同大夢初醒,趙世恆讓他擁塞的腦袋轟然而開,雜亂無章的知識開始有條有理,讓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切切實實觸控到了科考的門檻。
而程廷也是大夢初醒。
趙世恆初講課時,是說的《三字經》,他振奮精神,不敢再如州學時一般聽一句說兩句——他感覺在莫家學齋呆久了,自己無論是年齡還是心智,都有退化之嫌。
刻苦聽了半晌,趙世恆開始講《大學》,他瞪著眼睛張著嘴,開始茫然,勉強聽了片刻,打了個碩大無朋的哈欠。
越是聽,他越是困,隱約聽的幾句什麼“為而不爭”,眼皮子就落了下來,一隻手撐著臉,偷偷的打瞌睡。
等到趙世恆離開九思軒,他還沒動彈,莫聆風一巴掌把他拍在桌上,他才醒了,露出一副茫然神情:“放課了?”
莫聆風大搖腦袋:“吃飯了。”
程廷坐起來,擦去口水,心中越發不安——長此以往,他本就不多的學問,會不會化作泡影?
心中不安並不影響他的食慾,吃過一頓豐盛午飯,他來了精神,把花生酥、倪糖、蜜餞拿出來,一字擺開,扭頭想使喚齋仆倒茶,就見齋僕正在研墨,便親力親為,倒上兩杯茶。
他長著舌頭開始和莫聆風閒聊。
“你哥哥上回病了,好了嗎?”
“沒有,總是頭疼。”
“你不是去雄山寺抽籤了嗎,抽的什麼籤?”
“上上籤。”
“奇怪,上上籤應該很快就好了啊,你求菩薩了嗎?”
“求了,我和菩薩說,請您保佑哥哥無病無災,事成之後,我這輩子吃糖都給您留一份,要是不成,您連嘴巴都甜不了,真可憐。”
“……”
“沒想到菩薩不愛吃糖。”
鄔瑾手上墨條一頓,埋頭憋笑,心想:“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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