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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敲了敲門,接著,還不等於葉的「進」字落地,就徑直推門而入。
見陸弛闖入,於葉顯然有些驚訝,但他只是匆匆瞥了陸弛一眼,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做賊心虛地看向別處。
既不打招呼,也不言語。
陸弛一副主人的姿態坐在於葉對面,他定定地望著於葉,足有半分鐘的時間。
「於總,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坦誠溝通的?非要整這麼一出。」
於葉臉上的表情一僵。他做出一副詫異地樣子,問道:「陸弛,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不懂你的意思。」
事到如今,陸弛不願再跟他打啞謎。他嗤笑一聲,說道:「於總,我不明白你想針對的究竟是我陸弛,還是微瑞。」
說著,陸弛站起身來,他雙手撐在桌上,微微朝著於葉的方向逼近。
這是個極具壓迫感的姿勢,也是陸弛很少展露出的一面。他向來柔軟溫和,但為了微瑞,為了他與周晏禮的結晶,他必得強勢起來。
他審視著眼前的男人,幽幽說:「我猜是因為我,對吧?」
於葉怔了半秒。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直視陸弛的目光,於是匆匆移開了視線。他將桌前的幾支筆來來回回地放置著,口中絮絮有詞,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陸弛勾勾嘴角,繼續道:「於總,我這人既愚蠢又遲鈍,總覺得你我往日無怨、今日無仇,就算你對我有意見、有偏見,也只不過是氣場不和。」
說著,他話鋒一轉,冷笑道:「只是昨天晚上,就在我因為那條推送中的影片輾轉反側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繼續朝於葉逼近,質問道:「因為我當初拒絕了jackn的求愛,所以你一直懷恨在心,對不對?」
於葉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一樣,渾身一個激靈。他猛地抬起頭來,咬牙切齒地看著陸弛,一字一頓地說:「陸弛,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和jackn的性取向在e記根本不是秘密。你倆同樣的傲慢、同樣的自私、同樣的精英主義、同樣的不識人間疾苦。你覺得只有他才配跟你做朋友。」
「因為你的家庭,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出櫃。所以你羨慕他美籍華人的身份,也羨慕他能追求愛情——」
陸弛直視著於葉的眼睛,像是要將他看透一般。「但你沒想到他追求的人是我。是平平無奇、愚蠢、遲鈍、平凡的我。」
「而我,拒絕了他。」
說到這裡,陸弛忍不住輕笑一聲。他玩味地看著於葉因為盛怒而扭曲的表情,嘲諷道:「你覺得我打的不光是jackn的臉,還有你的。」
「陸弛!」於葉指著陸弛,他表情扭曲,雙目冒火,下一秒,他端起水杯,「嘭」地一聲將水杯砸在地上。他妥帖至極的髮型在暴怒之下開始鬆動凌亂,幾根髮絲正隨著他身體地顫抖而跟著擺動。
陸弛輕描淡寫地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他側坐在木桌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說:「可是於總,我偏偏不會喜歡你們這種人。」
&ot;你懂什麼!&ot;於葉指著陸弛,他第一次不顧形象地大聲叫喊著:「陸弛,你算什麼東西?你懂什麼?」
「你憑什麼?當年你什麼都沒有,你什麼都沒有!你這樣的家庭、你這樣的背景、你這樣的長相,你憑什麼不把人放在眼裡?」
他眼中冒出的怒火幾乎要將眼前的陸弛吞噬。「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專心工作、不想戀愛,轉頭卻為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男人放棄了自己的工作。你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戀愛腦。」
「可你到底憑什麼,憑什麼賭贏了?」
「為什麼像你這樣的戀愛腦,最後卻能擁有一切?」
陸弛